“您还在意么?”
陈东铎这句话,叫罗慧娴恍惚了好一阵。
在意么?
她早就不在意了。
她回来,也不是为了在意这个的。
接下来一整夜,两人也都没有再交流一句话。
守夜的佣人过来换过两次香烛,又退出去,祠堂内一片静寂。
一直等到第二天,黎明后的黑暗天色渐渐被青色蔓延,郑茵茵来了一趟,给罗慧娴母子两人送早餐。
“罗女士,父亲明显是消了气了,您就放宽心。”郑茵茵说,“这边也没人看着,您这么跪着,膝盖也是受不了。”
“多谢大嫂。”陈东铎说。
郑茵茵说了一些好话,就离开了。
三天。
罗慧娴和陈东铎在祠堂里整整跪了三天。
一直等到第四天的凌晨,罗慧娴是被担架从祠堂中抬出来的。
陈东铎从祠堂中出来,陈松安排了一个按摩师,先给陈东铎按摩了腿,说了一下这三天大宅内的情况。
“那佣人昨天夜里,在地下室里暴病,送到医院里抢救无效死了。”
陈东铎听着陈松这样的话,也并没有什么太明显的反应。
他有些倦怠的阖了下眼睑,叫按摩师去罗慧娴房间里按摩。
陈松说:“五少,罗夫人那边老爷子已经提前安排了,有按摩师。”
陈东铎微的挑了下眉梢。
果然如此。
这样看来,那个偷了玉如意暴病而死的佣人,就不一定是谁的手笔了,罗慧娴只是赶了这个巧背了锅。
“是谁?”他问陈松。
陈松是陈老管家的徒弟,因为陈老管家身体欠佳,就叫陈松顶上,近来他也开始接近陈老爷子做事了,有些事情就易于打探的到。
陈松摇了摇头。
“好,我知道了。”
等陈松退出去,陈东铎伸手捏了下眉心。
有佣人从厨房给他端上了早餐。
或许是早餐内有安神的药物,或许是他连续三天都不曾合眼,吃了早餐,竟然就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那一场成为噩梦的漫天大火。
车票
火光滔天,那一片老房子的上方,黑烟滚滚。
他缩在墙角,眼睛里映着那火光,将他一双眸都燃的通红。
消防队花了一个小时,才将那房子的火彻底浇灭,可一切都已经成了焦黑一片。
包括那被烧成废墟中抬出来的尸体。
什么都没有给他留下来。
只有那最后一句话:“跑!越远越好!”
天寒地冻。
他用手里仅有的零钱,去长途客车买了一张能买到的最远的车票。
他在那村子里熬过了一年。
也见到了黑暗前路中的光。
他从噩梦中醒来,额头上都是密密的汗。
陈东铎坐在床边,手指神经性的痉挛了一下,神经线痛感侵袭,眉心紧蹙。
缓了片刻,才终于恢复。
他抿了抿苍白的唇,出去的时候,陈松经过。
“五少,老爷找你。”
陈东铎去了陈嵩涛的书房。
陈嵩涛刚刚打过一套太极拳,身上还穿着白色的太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