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初春,天气说变就变。刚刚还满是初春的暖意,现在就有些春寒料峭的意思。地上的野草上沾着露水,秦辕的屁股都溻湿了一片。
周遭的气氛诡异了起来,秦辕打了个冷颤,准备早早打道回府得了。一阵阴风吹过,群鸟惊林,扑簌簌地落下满地羽毛和泥灰。视野一下子更差,秦辕抓紧了八月的缰绳,而八月也像被林鸟吓到猛然开始嘶鸣,两只前蹄腾空在原地咆哮,也挣脱了秦辕手里的缰绳。
“没事的,八月。”秦辕轻抚着八月的脖颈,帮它拍掉上面的落灰,轻声安抚道。
好在是虚惊一场,密林里透出光来,天很快便放晴了。
此地不宜久留…
秦辕刚稍微喘了一口气,一群野兔便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像是没看见他一样,前赴后继地撞在他身上,腿上,像是把他当成了环境的一部分,或者是个耸出来新土坡。撞上了,就仰头有些不满的瞪他一眼,再原地甩甩耳朵,继续朝同一个方向跑去,一点怕人的意思都没有。这群兔子估计有上百只,都是雪白雪白的团子,身上还带着奇怪的味道。
世间还有这样的怪事?
秦辕吸了下鼻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种味道时而浓烈时而淡薄,闻起来像是府里年年都在屋檐下晒的陈皮,又像雨后溅着泥巴的土味。前后不过数秒,秦辕只觉得自己天旋地转,两条腿泡了雨一样发软,眼皮直往下沉。
八月立刻便觉察到了异端,忙用身子横在秦辕面前,免得他栽倒。无奈这马蹄不如胳膊灵活,不能把他圈在怀里,只能勉强支撑着。
眼前的光慢慢变得微弱,直到黑暗完全笼罩着他。秦辕像是踩空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仰倒,再重重地摔在地上,可是没有痛感,也发不出声音。
在完全失去意识前,秦辕听到的是八月的嘶鸣——焦灼、歇斯底里,渐渐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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