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动作间,诗荷的头颅似乎又吐出了几个字符,沈然下意识靠近了些,想辨别诗荷说了什么。
异变突生,诗荷仅存的半张脸忽然狰狞了起来。不同于先前四肢不协的模样,那化作白骨的尖锐利爪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刺向了沈然。
白骨擦过锋利的剑锋,发出刺耳的声音。
翠钰剑发出悲鸣声。
呃
血液如注,喷涌而出。
刺目的红流淌,原来这具漆黑腐烂的身体里出来的心脏也是鲜红的。
沈然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被取出的心脏仍在跳动,扑通扑通。
诗荷的眼底泛起了猩红,那利爪在刺入沈然胸膛的最后一秒忽然急转向了自己。
支撑在诗荷身体中的丝线瞬间崩塌,诗荷蠕动着唇,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她的胸膛被自己剥开,漆黑的血流了满地,散发着腐朽的味道,这是一具死去多时的身体,被强行运转了起来,支撑了不知多久。
诗荷?沈然轻唤了一声。
翠钰剑剑身颤动不止, 沈然垂下眸。
翠钰剑在难过,为什么?
沈然接收过的记忆此时忽然变得清晰了起来,她微仰起头, 闭了闭双眼。
原来这把剑是诗荷铸给她的。
那该死的记忆中, 在一切没有暴露前,诗荷对她当真是好到了极点。
至少面上没有一点破绽,就像是真正的家人一样。
她应该再补一枪确保万无一失的,但沈然犹豫了
她面上浮现出一抹挣扎,拿出猎杀者的手此时微微发颤。
是因为做过家人?
沈然的心脏传来阵阵钝痛, 诗荷并不是她真正的姐姐。
她的姐姐是什么样的?
真该死,她那本就模糊的记忆似乎也被眼前的人替代了。
沈然咬紧了下唇,她清秀的脸庞上, 点点飞溅的血液衬得本就苍白的脸颊更加难看。
她不知是在悲伤什么, 也不知怒气从何而起。
她的姐姐应是个骄傲的人, 就算是死亡也应该体面地走,而不是这样狼狈地横尸荒野,成这般鬼模样。
她不会像诗荷这样的
沈然的双目幽深了一瞬。
遗忘家人需要多久?
十年?二十年?又或者是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