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直了一些,多了些正色:“不过呢,男女关系的世界里,我更喜欢顺其自然,随性随意。”
所以,她没有办法向他承诺什么。
他说的那些将对方纳入人生规划这样的行为和举措,她都不会提前去做假设。
到了那个阶段,自然会有答案。
“因此,你跟我相处,也不需要有太大的压力。”
徐欥默了默,应着:“嗯,好。”
但他没说出口的是——
她可以不将他规划进她的人生里,他却必须将她规划进他人生的每一个阶段。
他这样的性格,做不出来匆忙的开始和无疾而终。
既然开始是她,那就一直会是她。
在这段即将到来的关系里,她只需要做她自己,而剩下的,是他该考虑的,如何提升自身的吸引力和人格魅力的事情,以及他理应做的必要的自我调整和排解。
“那现在,我是您的男朋友了吗?”
风声穿堂而来,掀着人的衣着鼓起。
闷雷躲在云层低处,低吼着寻找存在感。
雨下得通畅畅快。
“嗯,是。”时舒笑着点点头:“我的男朋友。”
徐欥也笑着。
一双狗狗眼弯起,眼珠乌黑清透。
细长的睫毛,鼻梁直峭。
淡淡的梅子色的唇。
“我的女朋友。”
……
徐欥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其实他还想再和她待一会儿。
她疏远他已经有两个星期了。
但——
她刚才说,她已经洗过澡,准备睡觉了。
他也答应了她要长话短说。
这会儿,他已经耽误了她好一会儿了。
他因此准备和她告别:“那您早点儿休息。”
时舒觉得好笑:“你这就要走了?”
雨水在她的黑色伞面上下得连贯。
像跳跃在防水布料上的黑色音符, 时而清浅,时而密集,落在耳中, 就谱成了一曲巧妙的自然音律。
徐欥本来就想再跟她多待一会儿。
她这句话无疑就像一种默许和邀约, 点亮了某一处的期待,徐欥因此说:“那我能不能,先照顾您休息?”
“等您睡着了,我再走?”
她的小男友啊。
还没有适应他新身份的转变, 仍称呼她一声“您”。
时舒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但并没有去刻意纠正他。
来日方长,她的小男友总会找到他的节奏。
因此, 时舒继那句【你这要走了?】
之后, 原本还有一句【过来, 抱一下。】
就没能说出口。
时舒点头:“嗯。”
时舒看见——
她的小男友, 抬腿, 他的双腿修长,一节一节跨过将军门外的三槛台阶, 他步伐慢而郑重, 像跨过几重高山,涉过几段深海,于他而言,这段跨越来得不易。
他站在她身旁,他抬手去接她手里的伞, 道得温吞:“我来撑伞。”
她因此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为她撑伞的场景, 礼貌有修养,又顾她周到, 还能够保持着合理的社交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