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脸色是失血过多后的苍白,海藻般的长发乱蓬蓬的,被鲜血浸透后随意地散落在腰间。
但这丝毫没有减损她的美丽。
“她身上的外伤已经全都治好了,但是……”家入硝子顿了一下,思考了一下该怎样准确地描述自己诊断出的情形,“她体内的咒力波动很紊乱,像是一堆营养不良的杂草挤挤挨挨的堆在一起,又被野火无情烧过的样子。”
“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她很长一段时间都会保持虚弱的状态,每次使用咒力都有可能会感受到难以忍受的痛苦。”
家入硝子用手帕擦干净自己沾了血的手指,看向女孩的目光带上些许同情。
“她现在的情况很糟糕,稍微不留意都可能继续恶化下去,得先找个安静的地方安置她。”家入硝子说,“我去找老师,你先在这里守着她。”
“那你快点。”
“知~道~了。”
教室安静了下去。
五条悟低下头打量了女孩好几眼,神色间充满好奇。
他的六眼分明在告诉他眼前的人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咒术师。
但女孩周身浮动的咒力就像家入硝子刚才说过的一样毫无规律,绝大多数时刻维持在普通人的范畴,偶尔会忽然拔高,甚至在某个峰点可以短暂的达到二级咒术师的水平,然后又像是弹跳球一样骤然回落。
五条悟从来没遇见过这样奇怪的人。
她身上的伤势看起来不像是咒灵造成的,也不像是受到了人为的伤害,那些裂口比较均匀,更像是因为自己做了什么,然后身体承受不住从内部裂开了。
大概是觉得映入眼帘的血色太过刺眼,五条悟想了想,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女孩的身上。
五条悟在接下女孩的瞬间并没有开启无下限术式,所以他的外套上也沾着女孩的血,只是因为颜色较深,看起来并不明显。
他坐在一旁的桌子上,百无聊赖的晃荡着长腿,等待着夜蛾老师的到来。
不过夜蛾老师没等到,反倒听到仿佛梦魇般的呻吟和低语。
女孩蜷缩着身体,额头上是一层细密的冷汗,细白的手指仿佛缺乏安全感一样,紧紧地抓住身上的外套。
她的声音像是幼猫一样微弱,吐出的音节模糊不清,有一多半都含在嘴里,但也可以勉强听出来她是在叫什么人。
五条悟默默凑近了一些,听到她用微不可查的声音,含着细碎的哭腔,喊了一句老师。
然后是压抑在喉咙里的,不间断的哭声。
哦……她也有老师。
东京仅有的两所咒术高专都没有听说过有这样一个人存在,所以之前是在普通学校上学吗。
变成这样一副凄惨的样子,该不会就是被她口中的老师所害的,所以才会昏迷中都不忘一直叫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