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个傻子,没长脑子的笨蛋。
「别闹。」
他怒斥她,一手禁锢住她试图拉扯车门的动作。
一时间,车内硝烟四起。
山间车道不宽,地形崎岖复杂,单手开车,总归不安全,钟意无奈,只能稍稍稳住焦灼的情绪,缓缓停下车。
她气恼的扭过头,钟意盯着她后脑的栗色髮丝,晃了几秒神。
从小她就喜欢把头髮扎成小钢炮,白母总会被她乱扭的身子气的甩手不干,豆包可怜巴巴的拿着喜欢的蝴蝶结皮筋敲他的房门。
妥协这种事,有一就有二,成了双,便成了深入骨髓的习惯。
男人那双宽厚粗粝的手掌,不仅握过枪,签过亿万大单,还拉扯过皮筋,耐心的给她扎过无数个小辫子。
她在镜子前龇牙咧嘴,满意的露出甜笑,「谢谢小舅。」
那软糯噬骨的声线,无时无刻不在撩拨他的心,离他那么远,又那么近。
再回神,钟意垂下眉眼,情不自禁的软了声,「跟我谈谈好么?」
某女冷声,「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搞怪的手机铃声一秒打破了车内死寂般的气氛。
是豆包的手机。
她低头看了眼,仅犹豫一秒,飞速接下电话。
「恩,我在回家路上了。」
她瞪圆了眼,「你」
正前方一注耀眼的灯光射向钟意的车,晃了豆包的眼,她下意识遮挡住眼睛,轻声道:「我马上就来。」
尔后,豆包轻轻挣脱开他的手,周身充斥的戾气顷刻间消退无影。
「他来接我了。」
挑衅的眼神,嗓音细柔,内里却是十足的底气。
她问:「这下小舅满意了吗?」
说完,她收回视线,拉开车门下了车。
徐逸朗慌忙从车里冒出来,他站立在昏沉的暮色下,穿着橙黄色的帽衫,笑容清澈,青春洋溢的周身发亮。
豆包走到他跟前,他正咧嘴衝她傻笑,本想绅士的为她拉开车门,谁知手臂被她紧紧拉住,还顺势转了个身。
他背对着身后的车。
而她,正对着他的身体。
两人的身子几乎紧紧贴在一起,小姑娘垫着脚凑上来,小脸停在他下颚处,离他的唇不过几公分距离。
从他身后的角度看,恰恰好是亲密接吻的姿势。
他被点穴般定住,喉音发颤,「豆」
「嘘」小嘴喷出的热气落在他脸上,痒痒麻麻,她低声命令他,「站着别动。」
他憋住气,一时竟忘了呼吸,两侧鬆散的拳头被他握紧,手指紧捏在掌心,静脉暴起。
他在剋制。
克制心间喷涌而出的滚烫热流。
几秒后,身后的车灯熄灭了。
豆包从男生颈间的空隙处瞥向他身后,漆黑一片,已看不出车的轮廓,唯一能清晰可见的,是驾驶座男人的那双眸,黑过幽深的潭底,是沉不见底的冷寂。
小人迅速拉开半米的距离,过了会,她抬头去看他,发现这哥们脸都要憋紫了,双瞳猩红充血。
虽知不应该,豆包还是抑制不住的笑出声,还顺手在他胸前轻推了下,空气噎进喉,他缓了口气,掩面轻咳几声。
「吓到你了?」豆包问。
他的脸瞬红,「没没有」
豆包拍拍他的肩,眯起眼,笑的几分甜。
「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