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大手快要触到面纱之时,忽然被人狠狠捏住手腕。
“登徒子!”女子握住江乘风的手腕用力一转。
“嘶、疼!”
江乘风才刚喊完,另一只手也遭毒手。
“啊!”
五元不会武,恰巧会武的三元今日不在世子身侧伺候。他眼看自家世子的双手被卸了,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小丫头则是额角直跳,她家小姐又闯祸了!!
“本姑娘说了,任你是谁,故意闹事者,一并扔出去。”
女子说罢,单手揽过江乘风的劲腰,将他打横扛在肩上。
“小、容姐姐,使不得啊…”小丫头一双小短腿,哪里追得上女子的步伐,她到楼下之时,瞧见宣义世子如垃圾一般,被人扔出甜糖楼。
长安街
街道上一辆马车正慢悠悠地走着,车外的五元此时一手拿着一扎冰糖葫芦,一手握住牵马的缰绳。
“世子,今日午膳要去哪里吃?”
“蠢货,这点小事儿也要问本世子吗!”
马车里,男子怒骂的声音传出。
“是是是,奴才愚笨!世子,不如…今日去飘香楼吧?”
“说你蠢,真一点不冤枉!”话落,从车里飞出一颗红果子砸中五元的后脑勺,“飘香楼的饭食,前段时日昭化侯府的小公子吃了,卧在家中好些时日,你想害死本世子?!”
“世、世子,奴才怎敢!”
要不是五元还架着马车,他都想当即给自家世子跪下以表忠心了。
“哼,谅你也不敢。听闻福运巷新开了一家酒楼,名唤,唤,甜什么来着,就去那家吧。”
“回世子爷,那家酒肆名唤甜糖楼。”
“行,本世子便去尝尝,那甜糖楼的饭菜是否如传言中那般美味!”
没过一会儿,甜糖楼到了。
五元将马车停好,跟着主子进入。
甜糖楼的跑堂眼力极好,他立马凑上前去,露出标准笑容招呼来人:“客官,您几位?这边请,这边请~”
“一位,你们酒楼可有包厢,安排一间最好的包厢。另外,将你们店的特色菜品都来一份,去安排吧!”五元将跑堂拦下,仔细吩咐道。
跑堂瞄一眼主仆二人,顿时会意。
“有有有,您跟小的来~”
语毕,跑堂走在前头为二人引路,他亲眼看着这对主仆进了厢房才匆匆离去。
甜糖楼后厨,小厨房。
“掌柜的,楼里来了位公子。那公子口气甚大,只身一人却将咱们楼里的招牌菜点了个遍。”
“有这事?”
厨房里几口大锅跟前,立着一位身材高挑,面容带些英气的女子。
“六儿觉得,那公子不是什么善茬。”
说话的人,正是刚刚接待五元主仆的跑堂。
“怕什么,皇城脚下,任他皇子王爷也不能为非作歹。”女子将手中的牛骨飞水扔入另一口大锅,吩咐跑堂:“那人怎么吩咐便怎么上菜,无须顾忌太多,出了事有我顶着。”
“好吧。”六儿挠了挠头,走出小厨房径自往大厨房备菜去了。
方才那位华衣公子,一看就是京城中哪户人家的纨绔子弟,其背景…他家掌柜哪来的自信敢得罪对方?实在想不通,若是不慎惹了不该惹的人,这才开张两个月的酒楼怕是要关门大吉了。
“岂有此理,胆敢让本世子等这么久。”华衣公子俊朗的面容逐渐阴沉,“五元,你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是,世子。”五元领命刚要出去查看——
“来啦,菜来啦,让客官久等了~”
厢房的门打开,几位上菜的伙计端着各式各样的佳肴摆在饭桌上。
桌上菜肴热气腾腾,诱人的香味填满整间包厢。
华衣公子手拿玉箸,却兴致缺缺。
“世子,您尝尝这个,据说是甜糖楼新出的招牌菜。”五元大着胆子凑近,将一碗五颜六色的菜肴放到男子跟前。
华衣公子掀起眼皮,看一眼碗中的东西,犹豫着夹出一块放入口中。
他嚼了嚼。
五元满怀期待,却见自家主子掩住嘴巴,直接将口中的东西吐在桌上。
“什么狗屁东西,如此难吃!”华衣公子将玉箸摔在桌上,怒道:“五元,去将掌勺的厨子擒来!”
“世子,这…”
“怎么,本世子的话不管用了?!”
“奴才这就去!”
另一边,跑堂六儿跑到小厨房,将客人不满意菜食的情况告知掌柜。
此时,女子身旁多了一个圆脸小丫头。
她将女子和六儿的对话听完,神情平静,分析道:“小…容姐姐,方才六儿形容那人,极有可能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公子,还是莫要招惹的好。”
“纨绔公子?”女子放下手中的菜刀,将扔在一旁的面纱戴上,“走,去瞧瞧,管他是谁,故意在甜糖楼闹事者,一并丢出去!”
“哎,容姐姐,冷静,冷静啊!”小丫头连忙追上去。
因外人不得擅入后厨,五元便在外头等待。
他一见跑堂六儿出来还带着一位女子,于是询问:“掌勺师傅呢?”
“本姑娘便是甜糖楼的掌勺师傅!”女子站出来,霸气回应:“你家公子有何不满,与我说即可。”
“…”五元愣了愣。
“二楼三号厢房是吧?”女子说着,脚步极快往楼上走。
小丫头见状,暗道一声不好。
她家小姐,今日的火气非常旺盛啊。
那纨绔公子,怕是要遭殃了。
“叩叩——”
女子象征性敲两下,而后推门进去。
她一入厢房,瞧见房中坐着一位华衣公子正在大吃特吃。
那人,一手拿着汤勺,一手捏着油滋滋的鸡腿。
“…”华衣公子听见敲门声的时候,门已经开了,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把嘴里的食物吞咽下去。
“?”女子将华衣公子打量一圈,发出灵魂拷问:“这位公子,我们店哪一道菜不合你的胃口?”
华衣公子终于把嘴里的东西咽下,他也打量跟前的女子,“你是何人,怎无故闯入?五元,五元!狗奴才死哪里去了!”
“世子世子,五元在。”五元瞧见房里一男一女对峙的架势,立马解释:“世子,这位…”
“容…”女子顿了顿,自报姓名:“容糖糖。”
小丫头才刚赶到,捏了一把冷汗,还好小姐没有报出真名。
五元接过话头:“这位容姑娘便是甜糖楼的掌勺师傅。”
“你?”华衣公子轻笑一声,“如此粗鄙,怪不得做出这等难吃饭食。”
“嗤!”女子冷声嘲讽,“也不知是谁,无人之时大吃特吃,完全无一丝世家公子的教养。若本姑娘是粗鄙之人,公子您…也不遑多让啊!”
小丫头瞪大了眼睛,好家伙!小姐此番为了骂人,将这些时日读的词语都用上了。
华衣公子气急,除了皇宫里的皇子公主外,京城里哪一个见到他不是毕恭毕敬,但这小小厨娘竟敢这般讽刺。
“你可知我是谁?”华衣公子站起来,才发觉此女的身量与他大差不差,“本公子乃宣义公府世子江乘风!”
他今日本就心情不好,遇上这么一出更是气得胸口直疼。
女子歪着头想了想,觉得这名号耳熟。
而小丫头听到华衣公子的话,脸色变了变,走到女子身侧拉了拉她的衣袖,凑近耳侧说了些什么。
女子一听,眸中怒火更旺了。
“怎么,怕了?”江乘风以为世子的名头唬住她了,得意洋洋地走过去调侃道:“知晓爷的身份不一般,还不快快给爷陪酒谢罪。且…你一厨娘,为何蒙着面纱?难道面容生得可怖?本世子倒要瞧一瞧,你这张脸…”
他说着,抬手想将女子的面纱揭开。
那只大手快要触到面纱之时,忽然被人狠狠捏住手腕。
“登徒子!”女子握住江乘风的手腕用力一转。
“嘶、疼!”
江乘风才刚喊完,另一只手也遭毒手。
“啊!”
五元不会武,恰巧会武的三元今日不在世子身侧伺候。他眼看自家世子的双手被卸了,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小丫头则是额角直跳,她家小姐又闯祸了!!
“本姑娘说了,任你是谁,故意闹事者,一并扔出去。”
女子说罢,单手揽过江乘风的劲腰,将他打横扛在肩上。
“小、容姐姐,使不得啊…”小丫头一双小短腿,哪里追得上女子的步伐,她到楼下之时,瞧见宣义世子如垃圾一般,被人扔出甜糖楼。
“宣义世子是吧,你听好了。今日是你轻浮本姑娘在先,如若不服大可告到官府,本姑娘不信皇城脚下你能仗着家中势力为非作歹!”
“快看,那人好像是宣义世子…”
“那女子乃女中豪杰啊,宣义世子都敢得罪!”
“哼,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光天化日之下竟调戏女子,活该被扔出来!”
甜糖楼外头,越来越多的百姓过来围观。
五元见状,赶紧扶起宣义世子上了马车,他连忙驾车逃离。
大烈王朝民风开放,普通人家的女子抛头露面也无妨,只有少数世家贵女遵从女戒的规矩。
另外,如今大烈王朝的掌权人乃是大烈史上第一位女帝,因这一关系连带着大烈的女子都硬气了几分。
宣义世子回到公府,五元便将府里的府医全都叫进世子院中。
公府夫人一听儿子受了伤,急匆匆赶去探望。
“儿啊,我可怜的儿啊!”
江乘风可怜巴巴躺在床上,床边两位府医帮他正骨。
“啊啊啊!”
“儿啊,娘来了,你定要坚持住啊!”
“好了?”江乘风动了动手腕,抬头看一眼从门外进来,边哭边嚎的母亲,“娘,孩儿还没死呢,您哭得这么伤心作甚…”
公府夫人一屁股坐在床边,“下人来报,说你伤得不轻,娘担心坏了。”
“世子的手腕无事,仅是脱臼而已,下手之人拿捏精准,并未伤到筋骨。”府医收起药箱。
“何人不开眼伤了你?”公府夫人一脸好奇。
他这儿子记仇得很,下手那人恐怕没有好日子过了。
“呵呵。”江乘风干笑两声。
今日这么丢脸的事,他不想再提,至于那死女人…定要她付出代价!
傍晚,太阳还未落下,甜糖楼已打烊关门。
一位圆脸小丫头跟着一位戴面纱的女子上了马车。
马车驶过一条街道两条巷子,最后在昭化侯府后门停下。
一下马车踏进后门,圆脸小丫头便急不可耐地劝诫自家主子:“小姐,您今日太冲动了,若将宣义世子伤了可怎办?”
“爱怎办怎办。”女子大摇大摆往住处走,她一把扯下面纱,心生一计:“碧儿,你说宣义世子最记仇?那他定会派人打听是何人敢这般跟他作对。到时,你便故意将消息透露给他,告诉他,将他扔出甜糖楼的女子正是昭化侯府的嫡女,容纪棠。”
“这…小姐,这不妥…”
容纪棠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有何不妥?我瞧这法子不错!最好将他吓得第二日便来侯府速速退了亲事!”
碧儿默默叹了一口气。
其实吧,她觉得宣义世子还算不错。
虽纨绔了些,但好歹相貌过得去,这不比往日里侯爷相看的那些中用不中看的男子强多了?
恕她难以接受,小姐这么漂亮的鲜花要插在一坨牛粪上。
晚间,昭化侯与一双儿女坐在桌前用膳。
“棠棠,爹爹听闻,今日你将宣义世子打了?”昭化侯忐忑询问。
容纪棠夹菜的动作顿了顿,问:“您又从哪儿打听来的小道消息?女儿没有打他,仅仅将他扔出门外罢了。”
“…”昭化侯汗颜,这不比打了人更严重?
他知晓,江贤侄最好面子了。
棠棠这般折辱他,若他知晓动手之人是自个儿未过门的妻子…这么一想,哎!只觉得,这门亲事看来没希望了!
“像他这种花花公子,姐姐只将他扔出甜糖楼已算给足他面子了!若我在场,定要将这登徒子打得找不着北!”
昭化侯府的小公子容昀承,所言一字一句,皆掷地有声。
“闭嘴!”容纪棠打量身板瘦弱的亲弟弟,提醒他:“你这弱鸡模样,打得过谁。”
容昀承:“…”
“倒不是怕了那什么宣义世子,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届时连累了爹爹和你。”容纪棠敛下目光,故作轻松地安抚他们:“好啦,这事儿不提了,吃饭吧。”
“对对对,咱们说这些扫兴的事儿作甚,吃饭吃饭。”昭化侯默默叹气。
如今,侯府越发没落,而京城之中崛起的新贵越来越多,关于侯府怎么在京中立足也是一大事。
另一边。
“风儿,外头的传言,不打算给为父一个解释?”
晚饭之后,江乘风被宣义公叫到书房。
“什么解释?”
“京城都传遍了,百姓皆说宣义世子不仅纨绔且为人轻浮。”宣义公冷哼一声,越想越气,儿子幼时明明聪慧稳重,怎越大越…
他敲了敲桌面,恨铁不成钢地斥骂儿子:“为父未曾逼你如他人那般,考功名、报效朝廷,可你也不能到处败坏公府的名声!”
江乘风听到自个老爹越说越严重,他忍不住张了张嘴,想要解释清楚。
方才,他已经打听清楚,甜糖楼里那位粗鲁的厨娘竟是昭化侯府的容大小姐。
最让他惊恐的是,这容大小姐正是不久前与自己定下亲事的女子。
“父亲!请听孩儿一言!”
宣义公被打断,转头瞪了儿子一眼,喝一口茶水压压怒火:“说!”
“儿子想同昭化侯府的容大小姐退亲。”
噗——
“你这逆子,好不容易给你寻了门亲事,你、你要气死为父吗!”宣义公掏出巾帕擦了擦短须上的茶渍,“不行,不可能退亲!”
“父亲!您不知,昭化侯府的容大小姐粗鄙至极!白日里,将儿子扔出酒肆之人,正是那位容小姐!”江乘风说到一半,双膝一软噗通跪在地上,高声呼喊:“求父亲成全!新娘子是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昭化侯府的容纪棠!”
宣义公听罢,额角突突直跳。
混蛋玩意儿!现如今除了昭化侯府的小姐愿意嫁他,还有哪家姑娘愿意嫁他?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行了,无事退下吧!”宣义公拿起桌上的本子,假装公务繁忙的样子。
此前,他还担忧昭化侯府的小姐嫁进来恐会受些委屈。
现下不仅不用担忧,他还有些莫名的得意,得意自己看人的毒辣眼光,心想:儿媳妇性格泼辣些才好,如此才能治住这个无法无天的混小子。
月上枝头,江乘风腿都跪麻了仍无人理会,没办法…他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书房,回到自己院中。
夜里,容纪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她想起父亲忧愁的面容,又想到侯府的难处。
“白日里,那样对待宣义世子确实冲动了…若宣义公府退婚,只会令侯府雪上加霜。”
当然,今夜失眠的人不仅容纪棠一人。
宣义公府的江世子,同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有了,不如以毒攻毒!”
他绞尽脑汁想了大半夜,终于想到报复容纪棠的好办法。
次日
江乘风早早来到正房给公府夫人请安。
“母亲,儿子有要事与您商议。”
公府夫人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不太想听,于是敷衍道:“何事?为娘还要出门,不如等娘回来你再细细道来。”
江乘风走到公府夫人身后,将手搭在她的肩上为她按捏,“母亲,儿子想尽快迎娶昭化侯府的容大小姐,越快越好,可行?”
“咳咳!”公府夫人一脸震惊。
“母亲,您没事吧?”
“咳。”公府夫人抬眼看他,满脸好奇:“你们二人婚期已定,为何突然提出要提前成婚?”
江乘风昨夜早将说词倒背如流。
只听他,不紧不慢地娓娓道来。
那意思大概是:成家之后才能更好的建功立业、报效朝廷,又说什么百事孝为先,应当早些为江家开枝散叶以保家族繁荣兴盛…
公府夫人听了,脸都快要笑烂了,连连直呼‘我儿懂事了,我儿懂事了!’
福运巷
今日的甜糖楼依旧门庭若市。
昨日的扔人小插曲,大家好似忘记了一般,无人提及。
容纪棠如往常一样,正在后院的小厨房忙碌。
“小姐,小姐,出大事了!”
圆脸小丫头碧儿急冲冲跑进厨房,她顺了顺气息,飞快道:“宣义公府来人了,说是婚期提前,明日便将小姐迎进公府!”
“真的假的?”容纪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按理说,公府的人来侯府退亲才对,怎成了提前成婚?
“千真万确!!”碧儿掏出巾帕按一按额角的细汗,“您快回去吧!”
“好,你在这儿看着,有事叫人传个信儿。”容纪棠擦干净手上的油渍,戴上面纱乘坐马车打道回府。
此时,侯府里已乱做一团。
“爹爹,姐姐不能嫁给那个纨绔!”容昀承年纪尚小,那些弯弯绕绕的利益关系还不是很明白。
他只知道,姐姐嫁给这样的男人不会幸福。
昭化侯无声叹息,喃喃自语:“爹爹知道,但,无能为力啊。”
“吵什么吵!公府的人明日便来迎亲了,咱们还不快些布置起来?”容纪棠听到那一句‘无能为力’,至此也明白了父亲的决定。
“棠棠,你…”昭化侯无颜面对女儿,脸上面色甚是难看。
容纪棠却笑得张扬,劝慰家人:“父亲,以后你的女儿可就是世子夫人了,好得不得了!你们不要再为此事争执了,女儿愿意嫁入宣义公府。”
时间过得飞快,眼睛一睁一闭一天一夜就过去了。
今日的京城好生热闹,整条长街都有喜炮炸响的声音。
宣义世子与容大小姐的婚事虽仓促了些,但该有的排面一样都没有落下。
喜宴上,众宾客打量这一对新人,无不称赞俩人乃天造地设的一对。
婚房里,江乘风在众人起哄声中揭下新娘子的红盖头。
新娘子露出真容,霎时间房中一片寂静。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新娘子真美啊,怪不得世子急不可耐地要将容大小姐娶回家!”
那人这么一附和,随后越来越多的人也跟着夸赞。
江乘风定睛打量容纪棠。
那日,甜糖楼中,此女面戴轻纱。
他还以为,她是因为容貌丑陋才将面容遮挡,不曾想,这女人长得这么好看?!
“娘子,我们该喝合卺酒了。”江乘风为她倒酒。
容纪棠只当二人逢场作戏,笑了笑,应声:“多谢夫君。”
语毕,二人双手相互交错饮下合卺酒。
喝完酒,江乘风离开房间去往宴席与众宾客敬酒。
此时,房中只剩容纪棠和丫鬟碧儿。
“小姐,世子爷好似也没有传言中那般不堪。”碧儿立在主子身侧,帮她拆下头上的珠钗,又拿一套红色中衣放到浴桶旁边,兴致勃勃说起方才的趣事:“小姐您方才没看见,世子爷见到您的容颜都惊呆了!”
碧儿心生一种自豪感,她家小姐的容颜真真惊为天人。
若不是小姐刚回京不久,那京城里的什么王家第一美人,柳家第二美人,哪能轮得到她们啊。
“嘘,碧儿,莫要乱说!”容纪棠打断丫鬟的话,“如今我们不在侯府,该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是小姐,碧儿有些得意忘形了。”碧儿抿了抿唇,懊恼方才的不理智。
主仆二人停下谈论。
碧儿专心伺候主子卸妆、沐浴,等容纪棠沐浴完毕,还未见新郎官回房。
“哈~”她打个哈欠,暗道:江乘风不回来正好。
容纪棠一心只想与江乘风做一对表面夫妻,其他的,随他怎么折腾。
过了好一会儿…
吱——
房门推开,有人进入。
江乘风满身酒气回到房中,见房中无人,环顾一圈才发现新娘子躺在床上睡着了。
“这女人…”
他还想着,故意羞辱容纪棠一番,以报上次被扔出酒肆的仇。
“算了,来日方长,总有一天让她哭着求饶!”
这一夜,新郎新娘互看对方不顺眼,是以洞房花烛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们二人,一人睡在床上,一人睡在桌上,白白浪费了值千金的春宵一刻。
几日后
“你为何要跟着我?”容纪棠乘坐马车去往甜糖楼。
二人正值新婚燕尔,江乘风和容纪棠除了在人前装作恩爱夫妻外,其他时候基本都在互掐。
“这马车也是本世子的马车,本世子去哪儿你管得着吗?”江乘风这几日郁闷不已,想要捉弄容纪棠却一直找不到机会。
容纪棠不打算与他斗嘴,于是拿出车上准备好的零嘴消消火。
嗯?这小零食竟还不错!
江乘风瞧见容纪棠吃得起劲,心中不禁怀疑这东西这么好吃?
“为夫也尝尝。”
“…”容纪棠抬头看他一眼,刚想回答:“唔、你,放,开…”
她感知到唇上的柔软,一下子愣住了。
江乘风本想吓唬吓唬她,没曾想,他看到妻子那两片水嫩唇瓣,不由自主地便印了上去。
“唔…唔…”
容纪棠想要开口说话,却被覆上来的薄唇全数吞没。
她能感觉到江乘风正在轻轻吸吮唇瓣品尝味道!也不知他是怎么舔舐、吸吮,竟舒服得令人不受控制地娇啼不止。
“哈嗯~唔唔~嗯~”
鼻尖上全是来自他的气息,一股靠近他时才能闻见的淡淡熏香味道。
容纪棠至今仍是完璧之身,现下被丈夫啃咬、舔舐得飘飘然,一时忘情竟也尝试学着对方亲吻的方式,轻轻吸吮了一下男人微凉的唇瓣。
江乘风心跳漏掉半拍,嘴上动作不停,大掌扶住容纪棠的后脑勺让她更贴合自己,舌尖则趁着她微张嘴时溜进去与她的小舌纠缠追逐。
“嗯…啊~江、乘风放…唔…”
好奇怪,她的身子为何会这般敏感!
不对,不对…不好!方才吃的零嘴有问题!
“唔、嗯…我…”容纪棠想停下,奈何身体和想法一个向西一个向东。
生理本能反应让她主动挺起两只嫩乳,嫩乳向男人宽厚坚硬的胸膛凑近,慢慢磨蹭撩火。
江乘风向前倾身,将她压在马车车壁,宛若墨玉的眸子升腾出灼热的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