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现下正跟沈姜说着话,好像在说什么开心的事,沈姜笑得很欢乐,用手拍了拍少年的手臂。
付祝安从没在她眼里见过如此生动的笑,有别于她讨好自己时的谄媚与活泼,少了分学生气,多了分楚楚有致的韵味。
“祝安,真的,我觉得沈姜挺好的,你也别总对人家黑脸,再怎么说也是女生,热情点嘛,人家还经常给咱买零食。来真爽啊,最近蹭沈姜的零食,我零花钱都攒七八百了,哈哈哈,跟着富婆混爽死了!”
“话说我成绩也挺好的,你说她咋不找我补习?”钱荪越说越美,戳他胳膊:“喂,说话呀,怎么连我也不理了。”
还想说什么,付祝安漠然收回目光,冷冷道:“车来了。
这边,距离出租车到达还有一分钟。
“我今天要练琴,真没时间。”
“不是找你玩。”单听这沙哑的声音不会有人觉得这是个十九岁的少年。
他问:“那个瞎子……什么时候变成你的家教老师了?”
所以,他今天来这里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
提十五个灯
“哦,他啊,一直都是我的家教老师啊。”沈姜轻描淡写。
一直?以前从没听她说过。
昏黄的路灯下,少女精致甜美的面颊泛着浅浅橘粉,让他想起家楼下花丛里最近开得正艳的木芙蓉,娇艳美好。
蒋勋咽了口喉咙,注视她的侧脸,良久后吐出一句:“好端端的为什么请家教老师?”
他轻飘飘的问出来,好像随口一问,没人知道他的心脏快要冲破喉口。
其实更想问的是,你喜欢他吗?不然的话为什么替他出头?
沈姜莫名望了他一眼,好笑道:“我妈一直逼我练小提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每天背个琴包你们没看见吗?”
她以为大家都知道家教老师是教什么的,毕竟周鸣耀每天都背着个琴包,不至于这都发现不了吧?
老话说,当局者迷,蒋勋身为局中人,没注意到细节也在情理之中。
“哦。”原来是小提琴家教。
就说呢,一个盲人能教她什么。
蒋勋突然感到无尽的畅快,手从裤兜里释放出来,向上抻了抻,伸了个懒腰。
他的语调忽然变轻松:“他会骂你吗?”
“为什么骂我?”
蒋勋短促地笑了一下,玩笑道:“老师不都爱骂学生?”
沈姜也笑:“他要是敢骂我,我就不会护着他了,让你们欺负死他。”
蒋勋愣了一下,喉咙里溢出低低的笑。
他笑起来时,脸部轮廓比绷着脸时柔和许多,微风拂来,吹得他额前发丝几缕翘着,软化了他生冷的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