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什么大病,主要是经期痛经,加上昨天玩雪发了点低烧,这个病只要好好休息,随便吃两颗药就能好。
“别打。”沈姜身体虚弱却不容置喙,死死摁下他的手。
“为什么?你妈觉得你装病,现在你进医院了看她还说什么。”
手机号码都拨出去了,沈姜倏地河东狮吼:“我说了不用!”
陈柏焰一抖,又给挂断了。
目光沉沉落在她水迹斑斑的脸上,凛着声:“沈姜,你以为你装模作样不在乎就能让她可怜你?”
这么多年一个屋檐相处下来,陈柏焰多少了解他们家的事,也了解沈姜的性格:
“你说你爸是舔狗,我看你也挺舔你妈。”
沈姜气得想抢他手机砸,抢不到,他太高了。
狠狠咬碎一口牙:“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陈柏焰冷哼,修长而温凉的指节掐住她的下巴:“装得风轻云淡,实际上就是个怂包。”
“你滚行不行!”抢不到他的手机,砸自己的还不行吗?
沈姜抡起衣兜里的手机就要砸过去。
陈柏焰握住她的手腕大跳起身,匆匆远离她,无语了:“行,我滚,你自己回家。”
他拐过墙角消失不见,沈姜双手握拳,撑着身体站起来,却因为浑身虚脱而没有力气,又重重栽了回去。
没坐稳,从椅子上滑了下来,然后整个人神经奔溃,脸埋在膝盖处痛哭出声。来来往往的病人见她这样,不禁想这孩子生什么绝症了,哭得那样伤心。
陈柏焰没真的走,靠在墙角失了神。
他心里有股怨气,这怨气来得莫名其妙,是因为沈姜。
大概是气她矫情,气她作践自己的身体,气她宁愿死也要在那女人面前装。
也可能是想到了自己的身世。
他们俩都一样,自卑敏感,却只敢在大人面前装作无所谓,张牙舞爪露出獠牙,好像什么也不在乎。
可是,哪能不在乎呢,事实上就是太在意了。
提四十一个灯
陈柏焰抽完一根烟回去时, 沈姜还没哭完。
他走到她身边缓缓坐下,安静地待了一会儿,炙热的手掌慢慢抚上她的背:“傻帽。”
沈姜将头从膝盖里抬起来, 双目红肿,眼睫微颤, 罕见流露出脆弱可怜的一面。
按说沈姜这会儿本该狼狈不堪, 偏偏这厮生了张好脸蛋,哭起来梨花带雨, 非但不觉得丑,反而惹人怜惜。
陈柏焰失笑,手指轻轻为她揩泪:“哭什么,丑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