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庐的檐下,有一道深沟,沟底有黑褐色泥土,异于别处。只怕是百炼堂内炼药炼丹的残渣都倾倒在沟里,檐下灯光虽亮,却比别处多了几分寂静,不见蚊虫和飞蛾来扑火。
半晌无言,清风细细吹遍。
阿光等到这时,终于有些耐不住了,悄悄咬了咬唇,终是皱着眉,开了口。
“师姐……”
“嗯?”顾影似乎有些困了,眯着眼含糊地应了一声。
“师姐方才说的,没有下文了。”
“下文?”顾影脸带疑惑,转头反问,“什么下文?”
“就是……”阿光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又落了套,“需要我做什么,师姐才会转圜一二,肯让我传信出去?”
顾影失笑。
“哦,这个啊。”
阿光即便再不冷静,也知道她是故意拖沓了。
他心里莫名有些窝火,立起身来,口气也变了。
“不好意思,是我会错了意。眼看要入夜,师姐看起来也困了,那我不便多打扰,晚安。”
长袖一拂,径自走到院里去。脚虽不方便,步子却无声无息的;在愤怒中,背影依然风姿绰约。
顾影望着身边空荡荡的椅子,又是一笑。
“感觉太敏锐了,但凡嗅到一丝不对,即刻便能抽身。下次逗你,可不敢再用这种法子,得试试突然地袭击了。”
接下来的几天,顾影都很清闲。
这是重启治疗的初期,看似家里有三个病人,实则只有半个:云天心被强制休养,只能乖乖吃药;阿光足不出户,从早到晚把脚泡在药里;而这个药,是伤好了一大半的白曼熬的。
白曼有点郁闷:“怎么我老是在干活?”
“想养伤也可以。”顾影对他完全不假辞色,“和云少主一个待遇,不得离开床一丈。除了躺着,就只能围着床溜达。”
“那,如果和美人儿一个待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