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你的学生,都被你鼓励得无法无天。”万鸿博口气不善,“换了我来教,戒尺都打断一箩筐。”
赵德亭一笑:“我的学生,各有各的好处,我看了谁都喜欢,才不会交给你摧残。”
“玉不琢不成器,外边知道疼了,里面才通透呢。”
“师姐,你可不要拿这一套来对付顾小姐啊。人家可是名门出身的芝兰玉树,还从未见识过这些呢!”
“既然给我做学生,就得遵从我的规矩。学海无涯苦作舟,哪有个舒舒服服,就能做成学问的?”万鸿博说到这,忽然想起,“可是你这顾小姐在何处啊?”
赵德亭又愁了起来:“我今日登门,便是为此事而来。”
万鸿博了然:“你是看在刺史和我的师生之谊,让我托她往京城传信,询问顾小姐的下落。”
“正是。”
两人商量了一阵子书信如何写,万鸿博提起笔来,却又犹豫。
“真如你们所说,是个做学问的好料子?”
“当然!”
“配得上给我做学生?”
“当然!”
“那……”
“师姐,你再不写,我要和你发脾气了!”
万鸿博失笑:“看在你都要发脾气的份上,我姑且信你。”
“什么姑且信我!”赵德亭这人一向不爱别人逗她,一看万鸿博三番四次不当一回事,声音都提高了一层,“我这里有几封书信,都是她路途中的见闻和感受,写得极为质朴真诚,是你最推崇的情景相宜,丝毫没有年轻学子强说愁的毛病。若你还有顾虑,且看看再说!”
将信封甩在桌上,竟气得背过身去了。
万鸿博看她是真恼了,叫了几声师妹,她也不应。又无奈又好笑地拈起信封,展开去看:
“嗯?”
赵德亭立刻忘了生气:“如何?是好文章吧!”
“还没看呢。”
“师姐!”
“别急别急。”万鸿博细细看那字迹,“这一手字,怎么如此眼熟,好像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