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2)

方识攸转而问他:“你呢许老师,你这样貌,没少上表白墙吧。”

“不知道,我挺宅的,不爱出门。”许南珩懒洋洋地说,“而且我长得……也就一般吧?”

方识攸直接笑出声了:“可别,别谦虚了你,当初月黑风高的我拦了你,有三分是因为你帅。”

“嗬。”许南珩盯着他,“憋这么好几个月才说出来啊?”

方识攸扶着方向盘,“你当时不是问我吗,说‘看我也是京牌车’,七分是因为你车京牌,三分是你长得帅。”

许南珩笑了好一会儿,然后说:“行吧,我当时也是看你长得不错才愿意捎上你。”

全长三千九百公里的109国道,每天有无数辆车进藏出藏,每天有无数人擦肩而过向着反方向。偏偏他一个支教老师遇见了援藏医生,那天他心情很差,他在毒障一样的浓雾里从京藏高速拐上国道109,他下车抽烟,但兜里没火机,接着方识攸走过来擦开砂轮。他将烟尾焚入火苗,橙黄色的火苗一扭一扭,他和方识攸第一次对视,看着对方的眼睛。

汽修店前的国道边,方识攸停车下车。

高原的风自由自在,牧民们驱赶着牛羊回家,国道边的摊贩们亮起电灯泡,飞鸟啼鸣。

二人在车边,晚星下,晚风里,拥抱、接吻。

吻得不深,缠绵着吻了很久。最后,许南珩上车前,方识攸把初见那天的防风打火机给了他。

“下个月北京见了。”许南珩说。

“北京见。”

许南珩原路返程。

过格尔木的时候从109国道拐上京藏高速,来的时候这段路包裹着浓雾,他当时不得不开着雾灯双闪慢吞吞地开。今天离开,是晴朗的夜,哈达被他放在副驾驶座位上,为了不让它乱飘,许南珩把它系在副驾驶的头枕上。

这一路返程离藏,许南珩消弭了来时的所有烦恼。他感谢支教岗抽签的时候系统把自己分到了西藏,当时支教岗会议上有几个老师投来了怜爱的目光。

中国版图上,任何一个省会城市到拉萨的距离都超过一千公里,拉萨对西藏之外的所有人来说,都是远的。因为遥远所以向往,因为遥远所以要鼓足勇气才能出发,也因为太过遥远,可能这一生都没办法踏足。

人们囿于生活,家庭,工作。四季更迭不是风花雪月,而是季度报表。许南珩家里做公司,所以他知道太多人的电脑里那个专门存放工作文件的磁盘里会有一封打好的离职报告。

但离职不仅需要勇气也需要底气。那一夜夜永不沉眠的繁华都市,霓虹灯彻夜璀璨,炫目迷人眼,杀人不眨眼。

过茶卡服务区后,许南珩下了高速,找了个地儿歇脚过夜。他到旅店后给方识攸发微信说了一声,方识攸没回,约莫在忙,他便切走微信,冲了个澡后随便刷了几个短视频然后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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