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淡如何?”
“刚好。”许南珩润润喉咙,继续说,“你看,今年北大强基的学科六年本硕博,专业虽然偏向学术科研,但是去年降了10分录取,而且我看了,今年的生物学研究生可以转工科,再退一万步,这可是北大。”
方识攸明白:“可你也要听一听曲珍自己的意思,强基的专业她愿不愿意念。”
“还由得她了!”许南珩差点拍案而起,“这儿北大,方大夫!北大还挑,她想上天去让太上老君给她上课啊?”
“消消气。”方识攸把汤锅盖上,擦了擦手,围裙摘下来撂在水池边,走到餐桌这坐下,“你别急,你一情绪化,就容易把事情往最坏的地方想,变得悲观。”
“是吗?”许南珩看向他。
“是啊。”方识攸笑起来,“当初你开车到西藏入职,心情烂的,我都感觉你不是支教你是要留藏。决定补课的时候,就算你明白你没有违反教育局规定,但还是准备好了被人投诉,还有我去支援塌方村庄的时候,他们中考的时候。”
许南珩越听越愕然,他没想到方识攸能直接开口,不假思索地说出来这些事情。那些画面像涟漪荡漾后清晰显现,他确实会在情绪上来的时候把事儿想得悲观。
他笑了笑:“悲观者永远正确嘛。”
方识攸:“我说要征求曲珍的意见,但我觉得,曲珍多半会听你的话,她也能明白北大意味着什么。”
这话不假。许南珩点头,接着叹了口气:“今年全国卷挺难的。”
“她可以的。”方识攸握了握他手腕,“你上个月不是还说她卷子做得不错嘛。”
“万一她这个月懈怠了呢!”许南珩看着他。
“你看。”方识攸笑得都眯起眼了,“又悲观起来了。”
所以在一起久了就是容易被看穿,许南珩蹙眉凝视他:“其实我知道的,她当时学化学和生物都学得很好,从她整个高一到现在的成绩也能看出来,如果她往后愿意做科研……我想资助她。”
“当然。”方识攸握住他手,“她是你一手培养起来的,强基是基础学科,基础学科如果不转工科,那是个漫长的学习周期,就像唐芝源那样。曲珍以后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我俩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别说资助了,真当闺女养也没问题。”
“人家自己有爹妈。”许南珩也握住他,“我大概懂你……你说你收治的病人想放弃,你叫我去陪你吃饭的那次。说实话我当时真的只以为你是无法面对患者死亡,其实有一部分是因为你参与了她的治疗,就像我参与了曲珍的学业,你曾经看着患者好转,我也看着曲珍成绩上来,我真的希望她能念个好大学,有个好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