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娉婷天生一头浓密秀发,更难得的是没有任何烫染的痕迹,自然垂顺,滑溜溜得没有丝毫滞涩,林佑的手从她的发间穿过,觉得自己的手好似握住了鱼尾,那鱼儿才堪堪在手里打了个来回,就又从指间溜走了。
就像她一样。
林佑的心里苦涩地一痛,刚刚还伪装得极好的冷静自持瞬时土崩瓦解。他俯首埋在邓娉婷的发间,去嗅她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橘调配上浓郁的檀木雪松,扑面而来的明亮爽利。
一如她当日情急之下,宣之于口的三句“我ai你”。
他当然也知道,她说的ai他,是缓兵之计。
邓娉婷倒是没发觉林佑心中的弯弯绕绕,她一动不动地继续保持着端坐的姿势,静静地等待林佑下一步的动作。
时间并不长的几次相处,她已经大概0清了林佑的脾x:他一定要是那个先迈步的人。
长发公主如果不放下长发,塔下的人永远都不得其门而入。
林佑将一把青丝绕成指环,套上了自己b0发的x器。
青丝缭绕,凉滑如缎,陌生的质感让他莫名地兴奋,他喘着粗气,抓过更多的头发缠绕在自己的yanju上,低头看着那一尾巨蟒在黑发丛林中穿行。
黑发如海藻一般,软软地披散在邓娉婷的肩头,她的头顶上有明显的一环光圈,林佑有节奏地抖动震碎了这完整的光圈,他的x器也隐没在乌鸦翅羽般浓厚的黑se之中。
邓娉婷最初还不明所以,后来总算从林佑粗重的呼x1声和律动中反应过来。虽然给林佑当0模这件事本身就暧昧不明,但是这个走向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差点就真相信这只是份纯粹的模特工作了呢。
再一次从林佑这里获得了自己的确对他有xx1引力的证明,邓娉婷心安地悄悄翘起了嘴角——林佑对她而言当然是特别的人,她ai他对她见微知着的洞察。
她说的ai也是真的——如果这个世界上存在5的ai的话。
黑巧克力都有不同的纯度,ai为什么不可以呢?
人要么喜欢和自己极为相似的,要么喜欢和自己大相径庭的,终归是拿“自己”作为坐标系,在两个极端上一路找寻。像自己的,渴望的是同手同脚的默契;背道而驰的,投s的则是自己本身的期待和需要。
施昱生对于邓娉婷而言,是“镜中我”,而林佑对她而言,就是“画中我”。
创作过绘画的人知道,人不可能画出自己没见过的东西,终归是有一个原型摆在那儿,然后才能进行以此为的发挥。
林佑看到了邓娉婷迷失的那一部分,并且jg准地通过绘画,表达了出来。
邓娉婷有时候觉得自己也和林佑很像,他们都把自己活成了一座孤岛。只是林佑坚持固守高塔,而她,将自己当作了码头。
过尽千帆皆不是,她早就放弃了寻找那个所谓的“唯一”。
邓娉婷的解读是,ai就和投资一样,不把j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就不会在意一时的起伏盈亏。
——gu票跌了,不是还有稳健的基金和h金吗?
林佑的呼x1逐渐急促,邓娉婷犹豫着要不要转身,纠结了一会儿她决定还是维持现状。过了没多久,一gu熟悉的味道弥漫开来,让人恍如置身于石楠盛开的花房。
时间的刻度突然变得很慢,邓娉婷在心里默默地倒数了三百下,才回身将脸贴在了林佑疲软的x器一旁,忽闪着一对无辜的大眼睛:“你不ai我了吗?”
乌发雪肤,如花似玉,林佑忍不住伸手抚0她的脸,她歪着头用脸颊贴住了他的掌心。
“你ai施昱生吗?”林佑的眼神y郁冷肃。
听到这个名字从林佑口中吐出,邓娉婷只惊讶了一秒,就笑盈盈道:“ai呀。”
她就是这样,对自己绝对的坦诚,所以才有着让林佑深深着迷的自洽。
林佑不去追究“ai我还是他”,也不敢质问谁在她心底占据更多分量,他隐隐约约觉得,只要这种问题问出了口,自己就会陷入邓娉婷的一套逻辑,然后困si在她的迷g0ng里。
“我也ai你。”果然,邓娉婷笑意不减,继续追问道,“你不ai我了吗?”
林佑是一座水下养着的活火山,平静中隐藏着焚烧一切的暴烈。情感专家们谆谆教诲:找伴侣,最要紧就是情绪稳定,因为这说明对方的行为都能处在一个预期之中。邓娉婷却迫不及待想看林佑的“预期之外”会落在哪里。
她甚至知道,林佑希冀的是,即使在爆发后一切燃烧殆尽的灰烬里,也有人能将面目全非的他认出来,然后带他走。
他向往的,是一场浪漫的逃亡。
那么她,就来扮演那个危险又迷人的反派角se好了。
塔下已经燃起了高高的火堆,长发公主会不会选择纵身一跃呢?
邓娉婷隔岸观火,玩味地等待林佑下一步的举动。
人生为什么就不能只如初见呢?
两人初见的那一刻,正在林佑的世界里被凝成琥珀。那一刻林佑并没有对邓娉婷一见钟情,他只是单纯地被她眼底的漫不经心所慑,那一刻不过是人遇见人的特殊存在时的恍惚和怔忡。
班主任的手如同命运的箭呼啸而过,将他钉在了一个最佳的观察位上。
然后,所谓的迷恋、ai与yuwang,纷至沓来。
林佑缓慢地顺从了这个惯x。
他冷肃的眼神逐渐失焦,闭着眼吻上了她上扬的唇角。
“我一样ai你。”
晏孜第三次来邓娉婷的小屋,连最后一点矜持也没有了,俨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他大喇喇在沙发上一瘫,来了个葛优躺。
“我们nv孩子怎么可以这么不优雅咧?”邓娉婷抿着嘴笑。
“nv孩子有很多种,也有我这种不修边幅的。”晏孜挥挥手才不理会,“nv孩子的枷锁还不够多吗?别上赶着给自己套了。”
“咦,你可真是个特别的nv孩子。”邓娉婷坐到他身边,好奇道,“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认为自己是nv孩子的?”
“你还记得《霸王别姬》里,小豆子每次唱错的那句词吗?”
“是《思凡》里那句‘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nv娇娥’?”
“我之前也常常唱错,到了高一的时候,突然就顺口了,再也没有错过。”
“那时候发生了什么?”
“并没什么大事,可能就是接纳了自己吧。”晏孜认真地看过来,“毕竟不是每一个灵魂都能走对身t。”
“那你会做变x手术吗?”
“我应该不会到那么极端的程度,一般都是从手部的装饰开始。”晏孜向前平举双手,手腕并在一起,手指灵活地上下翻飞,挽了个花儿,“你有没有戒指手镯耳环之类的给我试试?”
“跟我来。”小屋里还有许多邓娉婷高中时期买的各种小玩意儿,只是她如今只戴那一对和祝绪南重逢时的akoya珍珠耳钉。
晏孜手指上戴满了那些花里胡哨的戒指,仍然不满足地往手腕上套各se手镯——木质的、绿松石的、串珠链、亚克力
“我现在是掉进米缸里的耗子!”晏孜挥舞着双手,眉飞se舞地对镜大笑。
“别乱晃!我来帮你试试耳钉。”邓娉婷按住他,把自己最ai的akoya耳钉拿在晏孜耳垂前b划,“咦,你居然有耳洞!”
“嘶——我是nv孩子,当然有耳洞。”晏孜乖乖地任邓娉婷把银质耳针cha进他的耳洞,发出吃痛的x1气声。
“就是都快封闭了。”邓娉婷下手更轻,缓缓地去推那根耳针,她的呼x1很轻,生怕惊动了手下的这个瓷娃娃,晏孜看着镜中低头凝神屏气的她,略微弯起的眼角挑成一道jg巧的钩,顺着那飞扬的眉尾,组成一个邪魅的弧度。
“我美不美?”晏孜对镜自照,来回侧过脸去查看自己的耳垂。
“美si了!”邓娉婷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端详着少年颊边那一颗珍珠,“我自愧不如。”
这一对akoya珍珠耳钉,直径在7以下,不大但亮度足够,粉光更是平添一gu莹莹的圆柔味道,天然和晏孜粉调的肌肤相配。珍珠原本自带端庄意味,却意外暗合他轻佻的眉眼,让他的气质有了亦庄亦邪的复杂。
“我要穿你的小裙子!”晏孜跳起来,提出了进一步的要求。
邓娉婷仿佛回到了小nv孩时期,恢复了打扮芭b娃娃的浓厚热情,她一gu脑抱出衣柜里一堆小裙子,和晏孜一同趴在沙发上翻找挑选。
“我要穿这个!”晏孜突然惊喜地叫了一声。
邓娉婷抬头,他手里是一条粉se提花削肩旗袍,正是她和祝绪南重逢时穿的那件。
她只迟疑了一瞬,晏孜已经欢欢喜喜地站起来,闪身进了洗手间。
罢了罢了,衣服,就只是衣服而已。
旗袍真是包容x极强的服装,这条旗袍让邓娉婷穿来,就是凹凸有致浓浓nv人味,让晏孜这样骨架纤细的小少年穿来,居然又有了遗世的幽兰之姿。
晏孜撸下手上那一连串叮叮当当的手镯戒指,手指满意地抚上自己嶙峋的锁骨:“这样才是我嘛。”
十指纤纤,雪肤花貌,他本是唱旦角,摆起身段来,更是“安能辨我是雌雄”。
“可把我b下去了。”邓娉婷看着镜中的他,在他身后笑得眉眼弯弯。
晏孜回身抱住了她,螓首低垂,下巴埋进了她的颈窝。
邓娉婷反手抚上他薄薄的背,安慰地轻拍:“没关系,平常是只能穿校服,放假你就可以穿自己想穿的衣服了。”
“那你会把这一身送我吗?”晏孜软软地撒娇。
邓娉婷一愣,知道他不仅指的是那一身旗袍,还有那一对珍珠耳钉。
“送你。”邓娉婷看着镜中晏孜单薄的背影,咬咬牙道。
晏孜飞快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欢天喜地地道谢。
然后他捧住邓娉婷的脸,深深吻了下去。
“唔?”对上她惊疑不定的眼,晏孜的眼角和眼尾都是yan丽的红,“忘了么?我x别nv,ai好nv。”
拉上窗帘的小房间里,有光影暧昧的流动,邓娉婷被那个吻惊呆了,她甚至没有推开晏孜,而是晕晕乎乎地问:“那你怎么确定的?”
“不如说,x取向本来就是流动的,我ai上一个人,他刚好x别男或是x别nv。”晏孜的目光落在邓娉婷近在咫尺的耳垂上,他凑过去轻t1an了一下后张嘴hanzhu,用犬齿一下一下地摩挲着,“而我最近的ai好,刚好是你。”
晏孜轻轻拨下邓娉婷的吊带,目光贪婪地扫视着邓娉婷具有明确nvxx征的身t,满目钦羡渴望地吻上了她x前一点樱红。
直到被晏孜除掉所有衣物,赤身0t站于镜前,邓娉婷才按住晏孜在她身上游走的手:“你在g什么?”
晏孜楚楚可怜地望着镜中的她:“我想拥有你的身t,我想知道做nv人是什么样子,求求你了好不好?”
他嘴上轻声细语地示弱,邓娉婷却感到了身后强y的一抵。
然后邓娉婷悲哀地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圣光普照到无法拒绝晏孜任何一个请求。
她隔着旗袍纤薄的布料,伸手握住了那一根滚烫的yuwang:“第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