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染说:“你跑啊。”
这么多年,天天被打,今天被打,明天还会被打。为什么不跑啊?
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男人,离开这个“家”。
“那你可怎么办呢?”女人说。
她说过,带着陈染活不下去。
陈染说:“你自己跑。”
女人两个眼珠子都冒出来了,不敢大声,悄悄地哽咽:“你说什么呢。那毕竟是你爸爸,这是我的命。他睡着了,没事了。”
陈染这时候还不会数数,她不知道从女人嘴里听了多少次,只知道自己能完整复述这些话。
所以她听够了。
可能是这一天的风很冷,破窗户在呼呼响,灌进来的风吹疼她脸上的伤。她很清醒。
她拿起了被扔在地上的,那个常被男人用来压在女人脖子上的刀。
陈染第一次不在地上悄无声息地爬来爬去。她两只脚站起来,从女人身上跳过去,踩翻了一个洒在地上的菜盆,满脚肮脏的菜汤,像男人一样,哐当哐当踢开杂物往前走。
女人想爬起来,让她小心安静。
男人被吵到了,鼾声停顿。
但陈染走进了唯一的卧室,走向唯一的床。
这把削苹果的小刀很钝,也短的可笑,但是它还是刀。只要她愿意高高举起来,就能深深扎进肉里。
在男人完全清醒之前,她捅穿了他的肚皮。
刀抽出来了,血流涌出,很难想象,一个天天把妻女打得满头是血的男人,看到自己的血,会吓得像杀猪一样惨叫,晕过去。
女人来到了卧室门口,扶着门框尖叫:“小染!”
陈染攥着小刀,脸上溅了鲜血,对她露出一个稀烂的笑:“这么简单。”
原来,这么简单。
女人一下子跪下了,脸上的烂肉抖动不停。
那是恐惧。
陈染忽然很讨厌她:“你为什么不跑呢?”
瘫在床上烂成一团的男人,这么简单就可以打败。这么简单就能捅他,这么简单就能逃跑。
“你……杀了你爸爸……”女人哭着尖叫。
陈染手上全是血,抓着小刀有点打滑,她换手在衣襟上擦了擦,又紧紧攥住小刀。
她发现女人看她的眼神很熟悉。不止有恐惧,还有恨。
不比对那个男人少。
她想了想,举起刀,向女人走过去吧:“你跑。”
女人膝行着后退了一步,躲避她的接近。
浑身是血的女孩面容可怖,不像活人,倒像是鬼。她冲向女人,大声地笑:“我来追你了。”
“啊——”
陈染此生只听过一次那么撕心裂肺的尖叫,见到那种连滚带爬的姿态,听到那种丁零当啷络绎不绝的声音。
但从此之后,她再也没见过那个女人。
——只可惜,男人一生的幸运都用在这一刀。他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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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染被一阵丁零当啷声吵醒,还带着点畅快和遗憾。
她睁眼缓了一会,才发现这不是梦里的声音,而是现实。
她从床上坐起来,拿上拖鞋,把窗户拉到最大,就跳了出去。
陆粲京的别院有专业安保团队,所以内部没装防盗窗,外面是回廊,她踩在回廊上,扶着白墙穿上拖鞋,顺着声音走过去。
“哎呦。”她轻叫道。
透过窗户,她看到了……
“你们别打啦。”她做作道。
陆粲京和褚琼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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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注意:陈染作者开挂,不可复制。
不要随便捅人,会死会死,会被逮捕判刑,很漫长精彩的人生不能被毁掉。家暴快跑,背井离乡地跑。
猜猜,谁占优势?
(还用问吗必然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