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吴府住了这么多年,大家也熟悉了,可她总是觉得不好劳烦别人。
想了想,柒柒带着在江去了广玉家里,敲门进去,问云实和知风可不可以跟她走一趟,帮她撑个场面。
云实和知风留在云中城的任务就是保护柒柒,自然一口应允,说正闲得无聊呢。
有了帮手,柒柒底气足了些,边走边交代:“不用你们动手,只要帮我吓唬住他们就行。”
“动手也可以,好久没打架,我们手正痒痒呢,你回头请我吃顿好的就成。”二人说着,跟着柒柒先去了塔布巷吕家。
一进门,就见蔓云红着眼睛正在收拾乱糟糟的家里,吕成文坐在一旁修着砸坏的凳子,满脸愁云,唉声叹气。
见到几人进门,蔓云和吕成文都很惊讶,可一看到躲在后头的在江,都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当即训斥在江给柒柒添麻烦。
柒柒摇头让他们不要多说,直接问起了两家之间的经济牵扯。
一问这才知道,吕叔给蔓云打了四个箱子和两个柜子做嫁妆,可家里头堆满了木料和做了一半的货,柜子箱子没地方放,就挪到了院子里,拿东西盖着。
年初的时候,赵大郎过来,说这样好的家具搁在外头风吹日晒的,不都糟蹋了,不如就先拉去他家。
当时两家正在商量成亲的日子,吕家也就没想,让他拉走了。
柒柒点头:“除此之外呢?”
蔓云摇头:“没有了,定亲的玉佩刚才丢给他们了,我们的他们也还了回来,如今他们就说要五两银子医药费,那些家具不肯还,说是耽误了赵大郎两年,就算赔偿。”
“臭不要脸。”柒柒黑着脸说,又问:“吕叔,蔓云姐,这口气你们要咽吗?”
她要出头,总得问明白事主的意思。
父女二人还没答话,小在江先开了口:“我咽不下去。”
蔓云抹着眼泪:“柒柒,这事是憋屈,可如今在山不在家……”
吕成文重重叹气,抬头看着柒柒:“柒柒啊,这个亏吕叔不会吃,但吕叔自己想办法,你赶紧回家去,别搅和进这些烂事里头。”
柒柒知道他们是怕连累自己,可她不能袖手旁观,一家人以前那么帮她,如今吕家出事,她要是远远躲开,她还算人嘛。
她也不废话:“这事我管定了,带上家伙事,咱们去豆腐铺。”
见她如此,吕叔看着柒柒身后的云实和知风,略微一琢磨,也不磨叽,手上的刨子一撂,起身:“那就走。”
一家人穿好袄子,戴好帽子,各自拎了个趁手的家伙事,柒柒也抄了根棍子,气势汹汹出了门。
从塔布巷往外走,柒柒又喊了几个和在山玩得好的兄弟,在山走的时候和大家伙交代过,家里有事帮把手,先头打架是在吕家屋里,大冬天门窗关得严实,大家伙都不知道。
柒柒也不是打算让他们帮着打架,主要是要讨公道,必须人多势众,尤其是对待赵家那样的恶人。
塔布巷的孩子们从小一起长大,又有着当年挖野菜,赶拍花子的交情,有事向来抱团。
何况平时在山也没少帮他们,一听说蔓云受了欺负,各个义愤填膺,抄了家伙事就跟上。
柱子爹娘闻信出来,非得跟着一起去,说如今俩孩子在外头,他们在家里的就该相互帮衬着,柒柒想了想也在理,也就没劝。
一路喊过去,等一行人出了塔布巷的时候,竟有二十多号人,疾步匆匆,浩浩荡荡。
到了豆腐铺子的时候,正赶上赵家出摊。
这黑心肝不要脸的一家人,一大早去吕家欺负完人,竟然跟没事人一样做起了生意。
城南就这一家卖豆腐的,冒着热气的豆腐一摆出来,就有百姓围上来。
柒柒带着人杀气腾腾走过去,把铺子摊围了个水泄不通,买豆腐的百姓一看这群人这架势,手里还都抄着家伙事,吓得立马躲开,却也不离开,就远远地看着热闹。
赵家婆子变了脸色,赶紧进铺子,把家里两个男人喊出来。
赵大郎手里拎着切豆腐的刀,凌空比划着:“想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柒柒上前一步,把棍子往地上一顿,伸出三根手指头:“三件事。”
“一,你们打坏了吕家人,我们上门来要医药费,也不多,就十两。”
“二,把吕家的家具完好无损,原封不动送回去,若是你们用过了,按价赔偿。”
“三,你们不仁不义在先,又诋毁吕蔓云的名声在后,我要赵大郎给吕蔓云跪下来道歉。”
她想过了,谈判,就得提高价码,谈着谈着,才能达到自己要的目的。
吕家父女几人没说话,来的路上就说好了,柒柒来谈。
东西院住着,柒柒先是救了慕羽峥,后又从赌坊打手那里救下了小翠,吕成文和蔓云清楚知道,柒柒是个有主意的,嘴皮子也厉害,就说好,听她的。
何况他们父女二人如今还气得不行,情绪激动,也没法冷静地谈。
柒柒这话一说完,赵家三人跳脚大骂。
“做梦,你看看我们这一身一脸的伤。”
“我早就听说你是个小泼皮,没想到你还真是。”
“赶紧滚,再不滚,我们去报官。”
……
柒柒就知道,这种人你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是不会好好说话的,她对云实说:“帮我把他按到案板上。”
“好嘞。”赵家几人嘴巴不干不净,云实和知风早就听不下去了,一听这话,抬脚就要上前。
还不等云实挨到赵大郎,人堆里挤过来一个女子,手里抄了把大菜刀,护到赵大郎面前,来回挥舞着:“我看谁敢动他一下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