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方才怎不回话,吓死姨娘了。”
沉青梨抹了抹眼角的泪,回道“被梦给魇着了。”
俞姨娘顺了顺她的发,呼了口气,不由地泪眼婆娑,道“怪姨娘没本事,没将你护好”
手再度摸上了额角,“小五,还疼不疼?”
沉青梨已是泪睫于盈,摇了摇头,道“看见姨娘就不疼了。”
“小五惯会说蜜话!”俞姨娘哭中带笑。
风晴不知何时折了回来,催促道“三姨娘,我们快走罢!这已近四更,快到晨昏定省的时刻,若叫夫人瞧见,又要生事。”
俞姨娘拿起方帕擦了擦眼角,摸着沉青梨的脸,“好孩子,乖乖的,对着夫人和二小姐就莫拿着平日的脾性。你如今受了伤,可别充那铁板身的模样,越柔越弱,你父亲对你的怜惜便更多些!”
姨娘虽懦弱,但却是真心实意的疼爱自己。
沉青梨点点头,看着姨娘跟风晴快步消失在织金屏风后。
人走后,绣鞋都未穿,沉青梨就自榻上起来,踱步审视起这屋子。
没错,一切都没错,她回到了及笄的前一年。
她再推开南面的窗子,就见江南的庭院风景,迎客松立巍在正中鼎坛,荷花池子正接蓄着自檐角流落下的雨珠,锦鲤在池中摆尾游动。
沉青梨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
再睁开眼,景致还是未变。
她现在身处饶州,在贤康院里就读一年,与赵且只算个点头之交,与那赵铮更是连面都没见过,谢京韵没同她表明心意,贺兰秋未与她断裂关系,阿姐也还未论亲,姨娘身子尚康健。
她重生了,重生的时候,一切都正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