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还疼么?”
虞夫人笑吟着脸将她拉回现实,青梨擦了擦眼角,自榻上坐起,柔声道“母亲,不疼,都怪着我,急着拿那烙糕给二姐,笨手笨脚,竟忘了脚下的路,磕碰着了脑袋,还劳烦母亲跑这一趟!”
虞夫人眼中闪过几分诧异,继而满意地笑了笑,将手盖在青梨手上,温和道“说的甚么话,姊妹玩闹是寻常的,怪不得你。唉”她转了个话锋又道“不过你也是,这梅雨天还到处跑,这会儿见你伤了脑袋,便不舍得罚你,若有下回你是小姐,身子金贵动不得,你那些吃白饭的奴仆却是该狠狠的打上几个板子!治个看顾不周的罪,拉去人牙子重新发卖!”
虞夫人说完转头给了兰烟和冬月一记冷冷的眼风,吓的她们鹌鹑似的立在一旁。
沉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沉从崖的官职则是个四等公爵,以读书出名的文官。得虞夫人母家助力,手也伸向商界,这几年赚了好一笔财,又与饶州各人打交道,其间少不了虞夫人的助力。
一个正室,四个姨娘,三子三女,宅院里绝不能做到表面上那么平静,可沉府却能无甚波澜,凭的就是这虞夫人软硬兼施的手段。
她恨虞夫人将大姐所嫁非人,任她嫁于那玩相公的暴戾之徒王绛做妾室,最终被折磨到以死动汴京。
虞夫人说服父亲逼着她嫁谢京韵,又借着谢家的人脉给自己儿子的仕途铺路。还在姨娘得眼疾后故意磋磨时候不给医治,直至姨娘眼盲,药石无医。
沉青梨想到此,便恨她恨的不行,可她深知自己现状,一个小小庶女。
就算她有万般手段,都是砧板上的鱼肉,只由掌权人说了算。
与虞夫人这样的人作对无异于以卵击石。
“是母亲说的青梨记下了,母亲这几日为大姐的姻缘劳累,青梨瞧着心疼,母亲快快坐下,我给您拿拿肩。”
“好孩子,还是你有孝心!不必拿肩,这几日你好好养着伤,若得了闲,替我绣个彩百福来罢!”
虞夫人笑着拒绝,使来两个婢子拿上织布。
沉青梨心里暗笑,虞夫人心中不快她与沉漆云起冲突,可却是她受了伤,罚又罚不得,便从旁处入手,真是个佛口蛇心的狠角色。
“兰烟,接过去,母亲放心,这福字我定完整的绣好送来。”
虞夫人似乎心绪很顺畅,嘴角那抹笑咧在嘴边,爽朗道“好啊好咱们五姑娘是愈发的懂事,你绣的好,母亲有赏!”
“那就提前谢谢母亲了。”沉青梨甜声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