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敲了敲别处,却发出了更加沉闷的声响。
只有这些凸出的部分是空的!
“嘀嗒——嘀嗒——嘀嗒”
秒针走动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上异常清晰地响起。
近处的墙面上裂开一条细缝,楚怆然立马警惕地远离了这些中空的墙面。
墙面上的裂缝越来越大,逐渐布满了整块区域,勾勒出一个完整的人形。石灰粉从墙面一点点脱落,好似雕塑家挥动起手中的刻刀。
那个人形渐渐拥有了手脚和躯干,以及脸和五官,甚至衣服的褶皱都栩栩如生。
独独没有画眼睛!
楚怆然四处张望,只见每一处凸起的墙面都脱落出形形色色的人形。
有大肚翩翩、历经岁月的中年男子,有天真烂漫、笑颜如花的少女,有严肃瘦削、学识渊博的文艺青年,有皱纹密布、弯腰曲背的老年人,也有稚气未脱、活泼可爱的儿童,甚至还有温柔慈爱、养育生命的孕妇……
人生百态,无一不在此体现,简直是一座精心设计的雕塑收藏馆。
难道这些都是死去的玩家?
楚怆然低下头,静默地站在走廊里,宛如在吊唁那些死去的人。
对不起,三年的光阴,我终究是来得太晚,让你们等了太久。
赴约
“滴滴滴!”
手机定下的闹钟响了起来。
楚怆然赶忙前往与李延亭约好的酒店大门口。
冷寂的夜空刮起细密的小雨,徒增令人烦闷的气息。雨点不大,淅淅沥沥地飘下,经常让人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是察觉到时发梢已经湿了。
“你觉得那个人还会来吗?”李延亭恼火地用手遮住即将滴落到脸上的雨丝。
楚怆然淋着雨,湿润的发丝贴在脸上,不时有水珠从额头划过鼻梁,再从下巴滴落到脖颈处,不一会儿就沾湿了衣领。
他望向远处雾蒙蒙的道路,平静道:“会,如果这点微不足道的天气都能打垮他,那就不可能坚持给你写上三年的情书。”
仿佛故意考验他们一般,雨势开玩笑似的骤然加大。密密的雨帘笼罩住周围,“啪嗒”“啪嗒”地打落在衣服上。
为了不被梅姨发现,他们穿着从打扫卫生的阿姨那里借来的旧衣服,上面散发出的霉味在雨中更加快速地传播进鼻腔。
不过,看在是男女都能穿的衣服的份上,楚怆然不仅不嫌弃,还万分感激。
李延亭卷起湿漉漉的裤脚,拎起布鞋,伸出脚踩在转眼间汇成小溪的雨水中。
“唉,鞋都湿透了。”她看到楚怆然已经被水淹没的布鞋,赶忙劝道,“快脱了吧,这些布泡久就软了,万一泡烂了我们没法还给人家。”
穿惯运动鞋的楚怆然愣了一下,随后脱了鞋,赤脚踏进冰凉的水里,“谢谢提醒,我都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