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教室门口,贝蒂不动声色地缩到了苏雅的身后,“雅雅,我、我有点紧张。”
苏雅推开了教室的门,她率先走了进来,十分淡然地接受着所有人眼神的审视。
她回头望了眼贝蒂,只见对方也面无表情走了进来。只不过身体紧紧绷着,僵硬地像一樽会走路的石像。
教室里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众人都在等着进来的人开口,然而进来的两人,一个不想开口,一个开不了口。
“两位淑女,下午好。”就在气氛变得尴尬的时候,一位左眼夹着镜片的少年站了起来,主动地走向苏雅和贝蒂,“欢迎来到白昼a班。”
苏雅的目光望了过去,这个少年的声音和她刚刚听见得那个声音是一样的。
“我是凯里托斯·甘道夫,”在念起自己姓氏的时候,少年的语气里有着难掩的骄傲,“出生于约瑟城最有名望的魔法家族,是一名蓝血魔法师。”
“甘道夫?那不是和校长一个姓氏?”贝蒂说。
“甘道夫校长是我的叔祖父。”凯里托斯很自然地回答。
他的目光先是快速掠过苏雅,然后锁定在了贝蒂的身上。
“美丽的小姐,我想你应该就是贝蒂·菲尔多西,那位龙之岛的小公主。”凯里托斯主笑着向贝蒂走近。
贝蒂皱了皱眉,虽然有时候她喜欢自报叫门,但是大多数时候她很讨厌他人谈论自己的身份。
“我来帮你拿书吧。”
“不。”
被果断拒绝,凯里托斯脸色有些黑,勉强维持住绅士的语气,“真巧,我身边的位置是空着的,我可以邀请你——”
“贝蒂。”有人淡淡开口,打断了凯里托斯的邀请。
听到苏雅的呼唤,贝蒂眼睛立刻亮了亮,无视了挡在面前的凯里托斯跑到苏雅的身边。
“雅雅,这个人好奇怪哦,你千万别靠近他……刚刚叽里呱啦和我说了一堆话……我又不认识他……”贝蒂坐到苏雅的身边,小声抱怨着。
凯里托斯尴尬地站在教室的最前面,手不由攥紧。他嘴角下耷,无声地走回到自己的位置,目光则一直阴沉地盯着苏雅。
“在不该开口的时候开口,我绝对会给她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他对着自己的几个追随者说。
苏雅坐在位置上翻阅着校长送给自己的翻译词典,像是完全没有将凯里托斯的恶意放在心上。
钟塔铜铃发出三声绵长悠扬的响声,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教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一个皮肤黝黑、上身健硕的男人疾步走进来,左手握着一把长长的扫帚。
“这节是扫帚飞行课。”
“可是杜鲁老师,学校说今天天气恶劣,让我们不要离开城堡。”有人举手说。
“外面这么明媚的阳光不会有问题,而且我刚刚已经向赫墨拉院长请示过了,所有人带着自己的扫帚跟我出来。”这位名叫杜鲁的老师,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给人一种风风火火的感觉。
在他的要求下,所有人都离开了教室。
在东方,扫帚是普通老百姓家中的清洁道具,而在充满魔法色彩的西方世界,扫帚就成为了一名魔法师必须熟练掌握的飞行道具。
关于为什么魔法师用扫帚来飞行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极其久远的时期,目前没有准确的答案。只是据传闻,这可能源于某种异教徒的生育仪式。这些人可能是魔法师们的的祖先,他们有着在满月下跳扫帚舞的习俗,来宣泄自由的狂欢。
在与贝蒂不断翻词典的交流中,苏雅还知道了这位杜鲁老师竟然是半人半鸟的鹰身男巫。
而之所以这位老师上半身看起来十分臃肿,是因为对方的衣服里还藏着一对强壮无比的老鹰翅膀。
“现在所有人拿起你们的扫帚,按照我刚刚教你们的口诀,尝试一下去和扫帚交流,将你的命令准确、坚定、快速地传达给它。”说着,杜鲁老师就已经控制着自己面前的扫帚悬浮了起来。
“左转,右转,上升,下降……等你和它建立绝对稳定的关系后,你甚至可以让它带你来一个急转弯,它会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就像一对翅膀!”
学生们都练习了起来,大多数开始都是失败。
除了凯里托斯,他只是动了动手指,地上的扫帚就很听话地悬浮了起来。
“不愧是甘道夫少爷!”
“毕竟甘道夫少爷是魔法世家未来的继承人。”旁边有人称赞。
“这种夸赞听上去更像侮辱。作为蓝血魔法师,这种事简直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听凯里托斯语气不好,那些人立刻也闭上了嘴。
作为新加入的学生,贝蒂和苏雅的扫帚是从杜鲁老师那里借来的。
“让一条龙来学怎么用扫帚飞行。这简直是我听过最脱裤子放屁的事了!起来,起来!起来啊!”贝蒂瞪着面前纹丝不动的扫帚,耐心渐渐耗尽,面目也变得逐渐狰狞起来。
而在她一旁的苏雅也正在和地上的扫帚大眼瞪小眼。
在苏雅的理解里,用扫帚飞行这件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困难也困难。就像孩子学自行车,当你能够自主骑起来后,它就不再会成为一件让你感到困难的事。
“起来。”苏雅说。
地上的扫帚没有反应。
“起来。”考虑到西方的扫帚听不懂东方的语言情有可原,苏雅又切换了一种语言尝试。
扫帚依旧纹丝不动。
虽然说苏雅不是很需要扫帚飞行这个技能,但怎么说这也是她第一次尝试西方的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