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显而易见,钟文姝的压力要比其他两人大得多。
不过钟文姝还算有经验,当初在赵沟子大队和小孩子混了几天,约莫能知道小学年龄段的孩子喜欢看什么。
颜色鲜艳一些会更吸引人。
想通这些,钟文姝也加入了埋头苦干的行列。
室内安静,除了笔尖在纸上摩擦的声音,间或还有吴城翻书的声音。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等到钟文姝落下最后一笔,一抬头才发现钱孙两人已经不见了。
再一看时间办公室里的挂钟,已经快一点,早就过了饭点。
吴城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手里还拎着一个饭盒,见钟文姝已经停笔,笑着开口:“钟同志饿了吧?饭我已经打回来了。”
钟文姝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将兜里的钱票递过去,连声道谢。
吴城也没假大方,接过后表示要是钟文姝不想去食堂吃,他以后都可以给打回来。
钟文姝连连摆手说不用。
孙雪菲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听见两人的对话轻嗤一声,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根本就没有搭理钟文姝的意思。
钟文姝打招呼的手一顿,不明所以看向吴城,后者也是一头雾水,冲着钟文姝摇摇头。
行吧,那就先吃饭吧。
可事儿还没完,饭吃到一半,钱姐端着个水杯走了进来,见钟文姝在吃饭,眉头当即皱了起来,开口也是训斥的语气:
“这是办公的地方,吃饭就好好去食堂,小钟还是该注意点。”
虽说没有明文规定办公的地方不能吃饭,但确实有些饭菜味道大,而且还能留挺长时间。
同个办公室的人介不介意另说,但你不能认为自己没错。
贺实有句话说得对,钟文姝这个人毛病多,但是有一点好:有错就认。
只是钟文姝刚端起饭盒站起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孙雪菲又嗤笑了一声,大家都注意力又集中在她身上。
“之前主编在办公室吃饭,怎么不见钱姐你说句话?这是专挑着新来的欺负?”
办公室的气氛瞬间变了,钟文姝抱着饭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孙编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主编那是加班错过了饭点,家人送来的饭才在办公室吃的,跟食堂打回来的能一样吗?而且小钟年轻不懂人情世故,我这是在教她,到孙编辑口里倒成我的错了。”
“钱姐,你也别跟我说这些,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清楚。”
眼见着钱姐的脸已经铁青,钟文姝可以装傻,但是吴城不行。
趁着吴城劝说的功夫,钟文姝抱着饭盒窜出了办公室。
饭没吃两口,还饿着呢,而且她算是看明白了,合着这俩人有矛盾,拿自己当靶子吵架,玩呢?
南哥,一句话,干不干?
林红娟女士最常对小闺女说的话可以用九个字概括:
别瞎打听,别多管闲事。
而多年因为闲得慌惹祸的经验也让钟文姝牢牢记住了这九个字。
所以当钟文姝吃完饭,洗完饭盒,又溜达一圈后回到办公室后,看到各归各位的三人,也就只把刚刚那一场闹剧当成了乐子。
暗自观察钟文姝反应的吴城也是狠狠松了一口气。
他是真怕这位也是个脾气大的,万一觉得受了委屈在这时候撂挑子不干,那馆长那边他是真交代不了。
以上吴城的这些心理活动,钟文姝一概不知,把今天的任务一完成,客客气气打声招呼就走了。
贺实还没回来,关月昨晚上就回关家了,钟文姝回家也是自己一个人,根本不带犹豫就拐进了鹁鸽胡同。
而且好多事情不方便问吴城,可不得去找南南好好打听打听,比如那钱孙两位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那钱姐之前是出版社的,不知道什么原因被调到了我们馆里,但是又传言是要升职了,但被关系户挤了下来,钱姐一气之下就申请调来了馆里;孙雪菲”
“等会儿,不可能吧?”钟文姝打断,有理有据,“虽说馆里和出版社有合作,但要是钱姐真有关系说调来就调来,那还能被关系户挤下去?”
“这谁知道,反正钱姐确实是出版社调过来的,你还听不听?”
“听啊!”
“那就别打断!”
“好嘞,您继续。”
这孩子今天在供销社到底经历了什么,脾气咋那么大呢!
“孙雪菲是馆长的侄女,本来这次是没她的,但馆长亲口提了,自然就是她了。”
“可是我今天看了钱姐和孙雪菲的底稿,孙雪菲写得挺好啊。”
是真挺好,至少和钱姐的比起来,小孩子肯定更喜欢孙雪菲的内容。
“那肯定的,要是孙雪菲没点本事,馆长能随随便便就塞人?怎么服众?
而且这是馆里第一次牵头出书,原先一直是出版社那边的活,馆长肯定想让自家人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