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的主力军依旧是钟母,东西一放就开始铺床。
贺大嫂还想去帮忙,愣是没找到下手的地方,最后管钟文姝要了水壶琢磨着出去打点水回来。
钟母有点不好意思,拦着贺大嫂不让她去。
“哎呀婶子,我这来了也不能干看着,打个水也累不着,再说我也渴了,您就当我自个儿想喝水。”
推搡间,走进来了一个看起来跟二十七八的姑娘,身后还跟着一个扛着大包裹的男人。
见着宿舍里已经有人,那姑娘笑着对三人道:
“你们来得真早,我叫安淮,淮南的淮,这儿的床位是可以随便选的吗?”
声音软糯,带着南方特有的味道。
钟文姝还是第一次和这样的姑娘打交道,只觉得这姑娘声音真好听,回话的时候也下意识放轻了语气:
“随便选就行了,我叫钟文姝。”说着,又介绍了自己身边两人。
安淮笑着打过招呼后,略带抱歉指着身旁的男人开口:“这是我丈夫,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他来帮我拿东西,马上就走。”
那自然没问题,要不是钟母在,钟文姝也得把贺石头叫上来收拾的。
理解理解!
安淮选了钟文姝对面的下铺,也是个好位置。
几人边收拾边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气氛倒是挺好。
钟母也放心不少。
然而钟母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样的氛围吃个午饭的功夫就没有了。
患难与共
剩下的四个室友来得不算早,钟文姝和贺实一起吃了午饭,回到宿舍的时候也就是靠门边的那个床位多了些东西。
安淮在宿舍,见钟文姝回来也顺口说了两句:
“我也刚回来,还没见着人。”
钟文姝点点头,还来不及开口,宿舍门就被推开了。
来人是个看起来年纪就很小的姑娘,见着钟文姝两人似乎被吓了一跳,嗫嚅好半天才发出蚊子般的声音:
“你们好,我叫华丹,我州贵来的,我我”
说话的时候都没抬头看她俩。
钟文姝看了眼手里拿着本书的安淮,又回忆了一番自己的长相。
这她俩长得也不吓人啊!
怎么感觉这姑娘这么害怕呢?
安淮显然也有同样的感觉,本就柔和的声音又放软了不少,像是怕吓着这姑娘一样:
“我是安淮,快进来吧,只剩下三个上铺了,你自己可以吗?”
钟文姝也紧跟着开口:“我叫钟文姝,要帮忙不?”
华丹赶紧摇头,小声说不用,看了看三个上铺,没多犹豫就选了钟文姝上面。
铺床、收拾是一项大工程,但这个姑娘出奇熟练,那手脚麻利的程度跟钟母也不相上下了。
钟文姝本还想着上铺做事不方便,自己在下面也能帮点忙,但现在看来自己确实也就只能帮着递点儿东西了。
不过这姑娘也是真客气,钟文姝每帮着递一次东西,总是能收到对方一句谢谢。
虽说不怎么看钟文姝的眼睛,但语气特别真诚。
硬是把脸皮还算厚的钟文姝都给整不好意思了,连连摆手说不用。
华丹的东西不多,床铺收拾好,也就是几件衣服,也就是放柜子里的功夫。
没有了华丹的道谢声,寝室瞬间安静下来。
钟文姝习惯了热闹的,冷不丁这样,还真挺不习惯。
这么干坐着也不是回事儿,钟文姝还是主动打破了沉默:“华丹你是应届生吗?”
像是被钟文姝的声音吓了一跳,好半天才听见华丹的回话:“我运气好,去年六月正好高中毕业。”
安淮也来了兴趣,开口附和:“那运气是真好,我都下乡了八年了,孩子都有了。”
这下不止钟文姝,就连华丹都看了过来,两人满眼都是好奇,但碍于不熟,不好开口问。
安淮笑笑,也没吊两人胃口。
“我算是老三届知青,就在家附近的大队上下乡,也是那个时候认识的我的丈夫。”
这算是对同患难后一起迎来光明的璧人。
大队上的日子不算好,陌生的地界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