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累惨了,回来后坚持着洗漱完,抱着钟文姝连手指头都不愿意动一下。
真的累惨了!
钟文姝有些晕乎,不太安分,缩在贺实怀里玩他的手指,时不时在抬头去亲面前人已经闭上的眼睛。
贺实只是身体累,但是精神是清醒的,由着她闹,嘴角不知何时也挂上了笑意。
“你笑什么?”
“笑你啊。”贺实依旧没睁眼,只微微换了个姿势,用下巴在怀来人的毛乎乎的头顶蹭了蹭。
这是个让钟文姝很安心的动作。
要具体形容一下,那就是“真实”。
贺实就在身边的真实。
钟文姝也不动了,微微抬头闭上眼,感受着贺石头的呼吸,慢慢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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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年一月十三,我们搬新家了。】
来自贺石头秘密小本子上的絮叨。
桂花的事业
李桂花的事业是在年后开始的,八号院的布局跟钟家差不多,前院被改成了厨房,后院则是留给崽子们折腾。
钟母想着不出意外以后是亲家,特意去买了一把结实的锁送给李桂花当做贺礼。
“你给我这干啥?这门上不就有锁。”李桂花摆弄着手里的锁,是挺精巧的,就是有点儿多余。
钟母没好气白了李桂花一眼:“你这是为了赚钱,买把锁把赚的钱都锁住,还愁攒不下钱?”
别说,这么一解释,李桂花觉得本来就那样的锁突然间爆发出了耀眼的金光,当即乐呵呵就挂在了门上。
钟母跟在后面看着老邻居的动作,很满意自己的心意得到了重视,也不吝啬多说两句:“你这儿以后孩子来了,得注意着啊,人一来就给锁在院子里,千万不能让他们在胡同里乱跑,现在拐子可多。”
如今的胡同可不像几年前了,以前左右都是熟面孔,再加上胡同口还有战斗力不弱的三人组,就算是两三岁的崽子自己出去在胡同里乱跑也没啥可担心的。
丢不了,到点儿了还有邻里家的大孩子给送回来,除了脏一点儿,真没啥费心的。
现在熟面孔几乎都搬走了,胡同口的老槐树被风吹动的树叶都透露着孤独。
再加上旅行社步入正轨,一号院那边人来人往的,要是有心人盯上了谁家的孩子,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儿李桂花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我家宝来也说了这事儿,到时候人一来我就把院门一锁,把人都拘在后院。”李桂花拉着钟母就往后院走,“宝来还特意找了那头的曹木匠,给做了几个小崽子喜欢的玩意儿,指定能待一下午;我再多看着点儿,保证全须全尾毛都不掉一根!”
钟母顺着李桂花的话瞧了瞧,院子里的水井已经封上了,曹木匠给做的木马有好几个,树上还挂着俩秋千。
待一下午这话水分不少,但是怎么也能撑一两个小时。
钟母:“整挺好。”
“那可不是!”李桂花脸都快笑烂了,“我在家待着腿都要上锈了,这再不找点活儿干人就废了,诶红娟,你现在也闲下来了,要不跟我一起干?”
“可别找我!”钟母拒绝得很干脆。
辛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熬到退休,她可不想给自己找事。
就在家浇浇花、喝喝茶不好嘛,有啥活还可以指使下班回来的小儿子干,简直不要太舒服。
如今最辛苦的莫过于还有个小外孙。
于家三个大人都要上班,小玲玲大了上学不用操心,就只有个小新远猫嫌狗厌的年纪,闹腾得不行,钟文婷和于成海不放心把这孩子丢家里,就给钟母送了回来。
每个月给不少钱,还时不时拎着好东西过来。
但是这崽子是真的淘,钟母每天看着他都是咬牙切齿的。
现在正好,她打算让大闺女把小新远也送过去给李桂花,免得在院子里祸害自己的花草。
到时候她多溜达几趟接送就是了。
想到这儿,钟母又开口对李桂花道:“还有一事儿我再跟你多说几句。”
听着老邻居突然郑重的语气,李桂花不由得也肃了表情。
“不管孩子年龄大小都得有个章程,现在这拐子可不是只找小的抱。你就说从我家到这院子,我都不敢让远儿自己来,得亲眼看着他进来才放心。”
李桂花也不笨,听着老邻居的话也琢磨出了点儿意思,接话道:“红娟你是说那些崽子路上不安全?”
“还是拿我家远儿来说,从家属区到这儿,能让一个四岁的崽子自己来?怎么也得有大人送吧,这就得和人先说好,怎么来怎么回,单是口头说好没用,得写下来,不然碰上跟你一样不讲理的说都说不清。”
李桂花张口就要骂回去,但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她还要听林红娟后面的话。
钟母还挺稀奇,不过这感觉挺好,说的话也细致了不少:“要是有人来接,那就亲手交到手里;没人接,就留个底,到时候让你家宝来跟着一起去,免得被忽悠了都不知道。”
宝来那孩子人高马大,往那一杵,没有实际作用,可威慑力真不小。
李桂花把这些话在心里琢磨了几番,回过味儿来道:“红娟你啥时候有这脑子了?”
“我就说这嘴啊,真烦人。”钟母不乐意搭理他了,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