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路时攥紧那个荷包,把它和里面的药一起交到秦兴手中。
秦兴接过来,抖出里面的东西,脸上莫名其妙:“这是啥?”
“回这位爷,这是小的自制的一种糖丸。糖丸是小的自个儿发明的,外面绝对买不到。王爷爱吃这个,您只要送去,再跟他说一句‘早三晚三’,他一定会知道是我。”
“什么东西?”秦兴问。
路时答道:“就是以前王爷吃糖的习惯。”
秦兴抛了抛手中的荷包袋,说:“行,反正都关着你了,量你也不敢骗老子。你最好指望你们家主子能真的像传说中这么护短,要不然,老子就把你切得七零八落的,每天给你主子送一块儿去。到时候他爱信不信!”
异邦军官狠狠瞪了秦兴一眼,秦兴马上妥协地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留着有用!”
他冲路时一扬下巴:“关下去,先饿着。”
知府府邸。
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门上的铜钉散发着森冷的金属光泽,上面还沾了些奇怪的红色痕迹。
门口站着两名守门士兵,看人的目光中带着煞气,瞧那模样飒爽矫健,与知府府中那些吊儿郎当招猫惹狗的府兵并不太像同类。
对危险嗅觉敏锐的聪明人瞄上一眼就赶紧走,下回从这地儿经过都要绕道。
不对劲,肯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知府府的确有大事发生了。
大门后,往日常人来人往觥筹交错的厅堂一片死寂。
前院的地上还有没清洗干净的大片血迹,院中空无一人……不,也不能说没有人。
院子正中央的大树上吊着一个不成人形的人,衣衫褴褛,被人打得皮开肉绽,头破血流。他两只手被麻绳捆起来悬在树枝上,必须要时不时用力垫脚,才能不让手腕被麻绳勒断。
正是戍海城先前的“土皇帝”,知府曹昌明。
他被人绑在自家院子里,看上去伤得很重,却还有力气骂骂咧咧。
那张被揍得肿胀破溃的嘴里,源源不断吐出栾宸的名字,换着花样问候他的祖宗十八代。
直到熟悉的足音响起,曹昌明倏然住嘴,换了个声音凄惨地哭叫起来:“王爷!王爷求求你,放了下官吧!真的不是下官干的……我是真不知道那小孩儿在哪里啊!”
脚步声停在面前,一双冰冷的眼睛看着他。
眼前的男人显然也受伤不轻,甚至说不定比他还重,眼睛烧得通红,脸白得像个鬼,就连站在这里都要靠身边的下属支撑着。
然而那双眼睛,和他周身气息,无一不充斥着野兽般的杀意。
曹昌明反而不敢再喊,只是脸上涕泗横流,眼泪刺激得他龇牙咧嘴:“王爷,下官该交代的都交代了……除了那些落石,下官真的没有抓走任何人!我……我还以为你们死定了,哪知到了官道上,才发现车中根本没有人!”
妈的,他可真是个大冤种!
栾宸身边身着盔甲的男人朝栾宸一拱手:“王爷,这曹狗贼手中除了府兵,只有少数江湖打手充数。这两日他们已被属下杀得差不多了,的确没有发现其他受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