栬山山主对窗外的窥视者丝毫不知,他调整了半天姿势,终于找到了一个心仪的位置。
然后他对着路星彩一无所知的脸,缓缓张开双唇。
一条极细极长的舌头,像一条灵活的蛇一样,在路星彩的脑袋上缠了一圈,然后在路星彩的脑门上使劲吸溜了一下。
窗外听到一声巨大吸溜声的妩妩:“?”
天啊!好长的舌头!
--
白归晚与青漾下了飞舟,两人走到碧玉潭边,青漾四下看了看,道:“这里倒是一直没有变过。”
白归晚问:“你与栬山山主是旧识?方才他在飞舟见了你,怎么装作不认识。”
青漾答道:“我和他不熟。”
白归晚显然是不信他这个说法,但也懒得反驳和追究。
青漾偏头去看白归晚:“你与他之间的互动,看着倒是更像熟识。”
白归晚轻哼:“上青川难道还有不认识我的?”他觑了青漾一眼,“按你的说法,上青川的人和妖都是我的熟识。”
青漾低头失笑:“你说得对。”
碧玉湖面无风起波澜。
两人沉默了片刻,青漾忽然开口道:“裢寒在鬼界中所说之事是真。”他看着泛起涟漪的波纹,语气十分平静,“白逸心是我杀的。”
白归晚看着他:“为什么对他动手。”
八百年确实已经过去了太久。说起往事,饶是青漾,也不免短暂地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
白归晚低头注视他良久,道:“因为他谋图之事对我不利?”
青漾瞬间从回忆中回神,脸上露出些讶异的神色:“你知道了?”
“后来才知道的。”白归晚的目光再次落向已经恢复平静地湖面。
所以这八百年里,对于青漾的不告而别,他也有过不那么恨的几个时刻。
查明白逸心背叛的真相之前的几十年里,他内心极度痛苦。
他恨青漾,也卑劣的庆幸青漾不在他身边。
那个在得知青漾抛弃自己时也不曾产生的想法,刚知道他是杀死白逸心的凶手时却是真实存在过的。
青漾淡淡的嗓音响起:“你那时候该很恨我吧。”
“是。”白归晚说,“若是那时候我能飞升,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
听到这个回答,青漾轻笑一声,也顺着那种可能继续说下去:“即便如此,我也会动手。”
他对杀死白逸心一事不曾后悔过,因为他的想法从始至终没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