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黎就那么望着他一步一步靠近, 掌心?掐紧,心?里不觉发憷。
有那么会儿想拔腿就跑,可脚下没?办法移动?分毫。
她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愤怒。
甭管是身价不菲的女明星还是学院里清高?文?艺的女学生, 搁这些人眼里都是一样的, 何况是在这样的局里。
他终于走到了近前,情绪似乎已经平静下来,可那种冰冷锐利的目光还?是像剥去她一层衣服似的。
钟黎只觉得面?皮火辣辣的,偏偏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他有时候根本不需要说什么, 那种居高?临下带着点儿冷漠的嘲讽眼神, 就能把?人的脸面?踩在地上狠狠碾上几?脚。
钟黎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转身?就朝外面?逃去。
可根本没?有拧开门, 拽一下, 没?拽动?。
抬头,就见一只宽大的手掌稳稳按在门板上,将这唯一的出路给堵住了。
“你……”后面?的话根本没?有说出口, 就被他堵住了。
带着干燥热意的唇狠狠压上来, 鼻息间还?有辛辣的酒味, 扑面?而来, 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捏着拳头捶了他两下, 神色惊惶,可根本没?捶动?。
他也懒得管, 跟瘙痒似的,一把?将她拉到身?下的沙发上,就这么单膝跪着将她禁锢在底下, 吻了会儿又把?她提起来, 慢条斯理地解她襟前的扣子:“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敢不接我电话?”
“徐靳给你打电话就接?!”他滚烫的吻如烙铁般落在她唇上、脖颈处, 她头拼命转开。
“你太过分了!”钟黎眼角含泪,摇着头,挣扎不能,抗拒无果,羞耻地恨不能挖个地洞钻下去。
容凌到底是没?把?她怎么样。
可她哭得梨花带雨,好像他把?她怎么样了一样,抽抽噎噎:“混蛋——”
不免有几?分好笑。
“我混蛋?”他一瞬把?她捞起来,冷笑,“那我不点儿混蛋的事,是不是太对不起您这称呼了?”
钟黎感觉他手往下伸,连忙服了软:“不是,不要在这里!”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下去,咬着唇,又委屈又难堪。
容凌就这么看?着她,莫名?的,那股儿火气就下去了。
回头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有病。
跟个丫头片子较什么劲儿。
钟黎的衣服被他撕烂了,蕾丝内裤都扯烂了,他拿自己的大衣把?她裹起来,见她还?呆呆地坐在那边,跟失了神似的,别提有多委屈。
他的语气不觉软下来:“没?人会进来的。”
她垂着头没?吭声。
“我怎么会让你被别人看??真?傻!”他没?好气,把?她打横抱着走了出去。
那一堆人还?没?走,远远瞧着,也不敢随便离开,跟站桩子似的,只神色各异地目送他抱着她大步离开。钟黎记不清那时候的事儿了,因为她当时就埋在他怀里,根本没?抬头。
只是,从那以后在公司里遇见季心?瑶时,季心?瑶待她是另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别说嘲讽,说话都多少带着点儿不敢开罪的畏惧。
称呼也从“钟黎”改成了“钟老?师”。
钟黎翌日起来时,还?裹着被子不肯起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起来了,吃早饭了。”容凌坐到床边,伸手拍拍她肩膀。
她仍背着没?有转过来。
“差不多可以了吧?我们能不能不要吵架?”他眼底的笑意加深,语气却凉凉的,“给你三分颜色,你还?开起染坊来了?”
钟黎忍无可忍,掀开被子坐起来:“你不要太过分了!”
可那脸蛋天生温软,发火时也没?什么威慑力。
他好整以暇地望着她。这人天生一副好皮相,笑起来更是格外光彩夺目。
语气倒是出乎她意料的温柔:“肯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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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黎微怔,避开了他灼灼含笑的注视,梗着脖子没?搭腔。
闹什么别扭?有什么好闹的,她只是不想让自己那么低贱罢了。可说到底,这都是自找的,是她自己鬼迷心?窍去招惹他,一厢情愿地要喜欢他、跟着他。
他不一开始就是那样?高?高?在上,目空一切,很少把?别人放在眼里,何况是她这样普通的女孩子。
约莫是她的沉默打动?了他,容凌目光深沉无甚表情地盯着她看?了数秒,神色放缓:“别吵架了行不行?”
他坐过去一点儿,挨着她,手背轻轻地碰碰她的手背儿,跟幼儿园小朋友求和似的:“你多少给我点儿面?子。现在老?徐、老?侯他们都知道了,我被你给拉黑了。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这么对我。我这脸面?往哪儿搁啊?还?要不要出来混了?”
他说得他自己好可怜,钟黎没?忍住,笑了一下。笑过后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怎么就被人这么拿捏得死死的?
四目相对,见他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她又敛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