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介,老?哥我?嘴拙。”他虚打了一下?嘴巴,又敛了神色,半晌继续,“要?是家里条件不好的?话……你家里人会同意吗?你那样?的?家庭?”
“我?那样?的?家庭怎么了?”容凌吁一口?气,面色沉郁。
曾几?何时,他的?家族是他的?骄傲,是他睥睨笑傲的?资本,如今却成了他的?桎梏和枷锁。多么可笑?
他有时候甚至想,多么希望他爸就是一个普通人,那就没有这些问题了。
他也用不着?天天跟那些人勾心斗角的?。
可你不往上走,就有无数人看你笑话想把你扯下?来,曾经的?朋友也不再是朋友,你的?亲人还要?被你连累。
可以说从他出生时站的?那个高度就决定了,没办法走下?来。
他忽然就觉得累,扶着?额头闭了闭眼。
“出来了。”陈宗和提醒他。
容凌吩咐司机:“往前开。”
“好的?领导。”司机小刘对他的?命令向来是不打折扣地百分百实行。
钟黎正拎着?袋子走着?,一辆红旗越线扎到?了她面前,吓了她一跳。
钟黎扶着?胸口?喘息,瞪了黑洞洞的?车窗一眼。
心里想,里面人出来她肯定要?臭骂他一顿。哪有这样?开车的??
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车窗缓缓降下?,容凌俊美含笑的?面孔映入她的?眼帘,修长的?手臂疏懒地搭在窗舷上。
钟黎跟他大眼瞪小眼:“……你怎么在这儿?”
“这街又不是你家开的?,我?为什么不能来这儿?”
钟黎一噎,胸腔里憋了一口?气。
容凌笑着?下?去?,绅士地躬身替她打开车门?:“钟老?师,请上车。”
她没动?,还为刚才的?事儿置气呢。
“我?请您吃饭,为我?刚才的?不当行为跟您道歉。”容凌一本正经,笑容坦荡。
钟黎狐疑地望着?他。
“不敢?”
钟黎翻了个白眼。还涌上激将法了?
不得不说,他这激将法用对地方?了,她弯腰跨了进去?。
发现车里还有一个陌生男人时,钟黎微怔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跟他颔首。
“我?是钟黎,您好。”
“陈宗和,容凌的?朋友。”
算是打过招呼。
容凌贴着?钟黎在另一侧坐下?,车子重新启动?。
有外人在,钟黎不好跟他摆脸色,全程安安静静并着?膝盖坐着?,跟只小松鼠似的?。
特安分,特乖巧。
容凌侧望着?她,忍不住打趣:“钟老?师不舒服吗?怎么都不说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一口?一个“钟老?师”的?,分明是在调侃她。
钟黎更加赧颜,尤其是当着?陌生人的?面儿:“你别这么叫我?。”
“那我?怎么称呼你呢?”
知道他就是故意刁难,钟黎心平气和地说:“叫我?钟黎就好。”
“那也太生疏了吧,我?觉得不合适。”
钟黎不想跟他扯了:“随便你吧。”
容凌淡淡一笑,望着?她紧绷的?小脸,心情颇好。
车停在长安街东段一会所?门?口?,钟黎下?来,发现还是个老?地方?。
“怎么来这儿吃饭啊?我?不参加你们那种应酬局。”
“你怕什么?就几?个朋友,聚着?一块儿吃个饭,我?还能把你卖了?”他瞥来的?一眼多少有点儿不屑,因她这份小家子气,“以前不经常来。现在倒怕了?”
“不是怕。”钟黎摇摇头,不知道要?怎么说。
以前他们是什么关系,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啊?要?再碰上那帮子熟人,得多尴尬啊?
娇养
这地方钟黎有段日子没来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亮堂,大理石地面锃亮如镜,连一根头发丝都找不到, 却?也瞧不见清扫的人, 一路走来空旷而?神秘,空气里漂浮着清淡的杉木香。
金色的灯带一圈环着一圈,可总体的光线又不是?刺眼的,像是?笼在一个?昏暗的罩子里, 有?种低调的奢华, 行走间如踏月横云, 飘飘然不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