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量想起很多年以前,两人刚刚认识那会儿,容凌没事的时候就会带她出来闲逛。他话不多,也从来不跟她说家里的事情,钟黎就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夕阳西下,昏黄的街道上,她用自己的小手勾着他宽阔的手掌,说一大堆发现他爱答不理的,就有些生气,然后闷闷不乐地垂下头,也不跟他说了。
容凌这时才会问她怎么了,怎么不继续说了。
钟黎说,你都嫌我烦了我还要继续聒噪啊。
他稀奇地笑着反问她,我哪里嫌你烦了。
眉宇舒展,容色淡淡,清贵又镇定,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能这么泰然自若。那时候她想,这大抵就是她梦中情人的样子。
那会儿她还不知道他什么脾性呢,只觉得他对什么都淡淡的,提不起兴致,吃穿用度一应都是最好的,可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这样的人,难免让人觉得疏离而高远,难以靠近。
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交心的??
她已经不大记得了。
一切都那么自然,从她第一次忍不住主动踮起脚尖吻他那时候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是完了。
她知道自己不该交心,差距太大了,不会有好结果。可忍不住,她心里的天平总是不断偏向他,超越她的理智,粉碎她的坚持。
“你怎么哭了,黎黎?”容凌握住她的手,诧异中带着担忧。
钟黎下一秒却笑了,摇摇头,不愿意跟他说这些:“我没事儿。”
他定定地望着她,也没多问,只是眼底有一抹笑意。
小南瓜逛了会儿就累了,钟黎把他从容凌怀里接过去,抱在怀里安抚。
容凌说:“还是我来抱吧,他现在可不轻了。”
“没事儿,就这点路。”
“你腰受得了?别不当回事。”
钟黎看他已经板着脸了,无奈,只好把小南瓜传给他。
也不知道小南瓜身上是不是有探测器,一到他怀里立刻就醒了。
钟黎忙把他接回去,说容凌肯定平时对他太严厉了,所以小南瓜现在都怕他。
好不容易再次哄睡着,回到家,钟黎又在床边守了快一个多小时才出门。
一开门就看到容凌开着笔记本坐在沙发里,似乎是在办公。
客厅里没有开灯,笔记本淡淡的白光映照在他脸上,一层薄薄的白光,夜色下尤显得眸色深邃。
钟黎下意识停下脚步。
他将笔记本关了,叠着腿靠在那边望着她。
姿态是慵懒的,可钟黎总有种他在等着兴师问罪的意思。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他了,先笑一下,问他怎么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历来如此。
不过,这套放容凌身上似乎没用。
他抿了丝笑意,也不起来:“黎黎,你不觉得最近对我太过忽视了吗?”
他是用正儿八经的语气问她的,像是在跟她讨论财经新闻。
钟黎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觉得荒诞。
不过细想这段时间,她确实天天忙着照顾小南瓜,虽说有阿姨照看,心里到底还是放不下,他工作又忙,两人总是聚少离多。
难得有时候能聚到一起,等她哄完小南瓜睡觉都晚上12点了,哪里还有时间互诉衷肠?
为了不打扰她睡觉,他也没大半夜拉着她聊天,更别提夫妻生活了。
想到这个,钟黎的脸颊有些红,避开了他灼灼的目光。
容凌盯着她半晌,起身迈步朝她走来。
他穿的是在最宽松的毛衣,运动系带的裤子,踩的还是窝窝囊囊的棉拖,可这几步还是走出在公司开会时发号施令的气场。
钟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逼近,想要逃离也无路可退了。
肩膀被他宽阔的双手按住,像是禁锢住了。
她呼吸都是微微一滞,只能徒劳地仰头望向他:“我……”
容凌根本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人已低头封住了她聒噪的唇。
钟黎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身上都是暖洋洋的,好似融化在他愈加灼热的吻中。
他吻她就是最简单直白的吻,要将她口腔里每一寸地方都侵占,让她发不出丝毫声音,只能呜呜咽咽捶打他的肩头。
钟黎也抱着他,被他半抱着搁到玄关桌上。
他一只手撑在一侧,撩起她一绺发丝,又含吮住他。
发丝散落在她的肩头,又遮住了彼此的视线,只有唇贴着唇的那点儿地方的感官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