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梦?”谢观棋顺着她的话问。
“梦见我在23栋醒来,家里有外人,我问他们是谁,一个小男孩说这里是他家,可梦里的我认定,那个地方是我家。”
“但是我们小区,只有22栋。”
“对……我打电话给你,惊讶地告诉你,我从23栋醒来,你让我买一份炸鸡来吃,看看梦醒没有,我大声反驳你,这不是梦。”
“后来,我和一个穿着粉红色公主裙的老奶奶聊了几句,知道他们是租户,我就在想,或许是靓靓把房子租出去了。”
他听到一半稍稍明白,大约是梦得太深,就像民间常说的“鬼压床”,醒来后分不清现实梦境,才会持续发怔。
谢观棋抱着她坐在床沿,侧脸轻贴她发顶,继续问:“然后呢?”
“我遇到了谢叔叔,和他刚说上两句话准备出门,突然看见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一脸诡异地盯着我,我被吓到了,尖叫一声就跑出去。”
他低声回应:“这个红裙子的女人应该是梦里的关键人物。”
“嗯!”她揪住他的衣襟,已经进入状态,“我把叔叔叫出来,问他我叫什么名字,可是……叔叔答不上来。”
谢观棋双臂慢慢收紧,用力度和温度给她营造安全感,怀里的人身体松懈,她接着说:“我很着急,为什么叔叔说不出我的名字?我马上给你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你,你突然说……”
她又停住。
“说什么?”他声音极轻,怕惊扰她。
“我好想你。”
四周寂静一瞬。
秋露缓缓道:“你说,我好想你,我说,我也是。可是你突然把电话挂了,我愣了一秒开始尖叫,紧接着就听到了雷声。”
谢观棋指出:“我猜就算没有那道雷,你的大脑也在试图冲破梦境,一样会醒过来。”
她嗯了声,听起来有些恍惚和失落:“我觉得自己害怕的原因,一是梦里的我以为这不是梦,二是我的身份好像有误,最后一个就是,那个世界只有你记得我,你却把电话挂了……”
他掌心揉了揉她的脸颊,笑道:“这确实是个梦,我哪里敢挂你的电话?”
“窗户关了吗?”她突兀问道。
“关了。”
“叔叔的花搬进来了吗?”
“放心吧,都在架子上。”
秋露安心地靠他怀里,忽地直起身:“你怎么在这?”
谢观棋笑她后知后觉:“提前回来了。”
“难怪我缓了这么久才清醒,都怪你。”她郁闷地说,“叔叔不在,你明天才回来,家里怎么会开着灯有人?我还以为又是梦,把我吓死了。”
他没吭声,惊雷暴雨隔绝在窗外,衬得屋内更寂静。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也觉得我说得对?”
谢观棋轻轻一叹,垂眸瞥一眼再掀起,看着她说:“如果你的手不乱摸,或许更有说服力。”
秋露手一顿,掌心覆在他的腹肌上,讪讪笑道:“我第一次见,有点好奇,就想摸摸嘛,你别介——”
他突然搂着她朝后栽倒,背砸床的那一秒翻身将她压住,她望着那双旋涡般的眼,耳膜疯狂震动,怔怔道:“叔叔说,你要帮我做饭,不是做——”
谢观棋低头堵住她的唇。
雷鸣声充斥黑夜。
他的掌心隔着轻薄的布料揉着她的腰,手指勾起衣角探进去,终于明白诗词里的羊脂白玉触手温热是什么感觉。灼热的气息笼罩着彼此,他慢慢睁开眼,贴在她唇上笑起来:“你真是什么都不怕啊。”
谢观棋捉住腰带上的那只捣乱的小手,放到腰后。
“亲我。”他的气息悬在她人中上方,没等她仰头,又先她一步压下来。
……
“哎,我想问9号是什么日子?为什么那天你跟我说,除了9号,之前的时间都可以?”
“谢观棋回来,我要在家里等他。”秋露笑着说。
“早知道我就不问了。”朱巧一撇嘴。
一个风雨里相见,雷声里接吻的日子。
欢乐不过几日,秋露就在爬山时摔得满腿是血,被谢观棋背回家。
夜里吃完饭,他将她安顿在沙发上看电视,独自在厨房和卧室之间忙活,无视她投去的渴望眼神。她想起下午他的眼泪,在欢声笑语的背景音里沉默数秒,突然拿起茶几上的水杯一饮而尽,叫道:“谢观棋,我要喝水!”
五六秒后,他从次卧走出来,看她一眼走向厨房,拎着水壶往她杯中注满,转身时被她拽住手。
四目相对。
秋露再一次被他眼底的情绪击中,朦胧的,安静的,忧伤的。他垂眸掩饰,她立即道:“你不是说有东西要给我看吗?”
她记得早晨出行前,他对她说的话,偏偏把“注意安全”这四个字抛之脑后。
谢观棋再看她一眼,走进他的房间,出来时臂弯里抱着一只足球大小的粉色玩偶小猪,放入她怀中。
圆圆的眼睛,粉色的身子,一脸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