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节(1/2)

夫妻俩三个孩子,长子郑小翱今年十三岁, 正在读初中;次子郑小翔今年九岁, 正在上小学;最小的女儿郑小栩半岁不到, 是个还没有断奶的奶娃娃。

收到郑长荣的通知后, 郑长宏便找了他媳妇, 一起请了一天假,把在家带孩子的老爹一起叫了过来。

当爹的叫白志毅,已经年过花甲, 原本在一家船舶厂做电镀工,现在年纪大了已经退休了, 儿孙满堂, 子女孝顺, 这辈子看起来挺完美的, 可最大的心病就是,没有一个孩子是跟他姓的。

他也知道这是入赘别人家的必然结果, 但他老了老了, 便有些不甘心, 好说歹说,想让三儿子把其中一个孩子的姓改成白, 好叫他九泉之下能跟他爹妈有个交代。

就是可惜,郑长宏不愿意三个孩子不是一个姓, 回头人家还要怀疑他媳妇是二婚的呢,想想就没答应。

白志毅只能寄希望于最小的老五了。

这不, 听到霍恬恬问话,他立马猜到了这是小儿媳妇, 赶紧转身看了眼,这一看,可不得了,直看得小老头子满心欢喜,眼中有光。

他往回走了两步,笑着说道:“是啊,你就是小霍吧?”

霍恬恬赶紧挽着妈妈走上前来:“是我,老人家,您是姓白吧?那我可得管您叫爸呢。”

“哎,是我,好孩子,这是你妈妈霍教授吧,哎呀,母女俩长得真像!”白志毅喜笑颜开,要跟霍齐家握手。

霍齐家头一次跟亲家公见面,自然也是笑脸相迎,两人握了握手,又听白志毅介绍了一下老三一家,这才一起往祖宅走来。

一群人边走边聊,霍恬恬心中却有些发愁,该把这一家子安顿在哪里呢?家里床不够啊。

等到了祖宅这边,两家人正式见面,霍齐家便当做了中间人,给两家人做介绍。

霍恬恬趁着众人寒暄的时候去了后面屋里,东房除了架子床,还摆了一排三门橱和衣柜,床头那一排又沿着墙壁摆了五斗橱和脸盆架,中间空着的地方显然不适合安排床铺,到时候走路都没法走了。

只能考虑一下怎么改造西房。

目前西房隔间的板子已经拆掉了,整个房间变得宽敞了不少,除了一张架子床也就没有别的摆设了。

按理说这间屋是可以找人家借点椅子板凳临时搭个简易床铺的,可大哥大嫂的新房不知道是不是在这边,万一在这边的话,这么安排似乎也不妥当。

霍恬恬只好出去问了一声。

霍齐家笑道:“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公社不是有招待所吗?回头让你爸陪你公公他们过去,还能没地方让亲家睡觉吗?”

哦,也对。霍恬恬松了口气,见两家有说有笑的,便跟姐姐一起张罗着做饭去了。

至于张娟,原本是想帮忙的,可她现在的身份是待嫁的新娘子,当小姑子的自然不肯要她辛苦,愣是把她撵院子里聊天去了。

倒是谢玄英,找了个结婚之前新娘和新郎不好见面的借口,去后院菜地里把霍恬恬换了回来。

理由相当充分:“你婆家难得来人,你这个当儿媳妇的怎么好不在场呢?”

霍恬恬被说服了,只得回到前院洗洗手,去邻居家借些桌椅板凳回来,好叫大家坐着说话。

云诗华见状跟了出来:“弟妹,我陪你去。”

妯娌两个第一回 相处,霍恬恬倒是挺自来熟的,问了问三嫂是坐车过来的还是坐船过来的,有没有晕车或者晕船。

这一问,可问到云诗华心窝子里去了。

她很是叹了口气:“我呀,车也晕船也晕,连绿皮火车都晕,有次跟着我们采购部的主任去内蒙收购羊绒,给我晕得上吐下泻的。还好,咱们两家离得不远,我这刚晕上还没来得及吐呢,就到地方了。”

哈哈,这三嫂还是个幽默的人,霍恬恬便提到了婆婆治疗晕车晕船的本事,只说自己还没学会,不然就帮嫂子扎一针了。

云诗华感慨道:“也就是你不嫌辛苦了,一开始的时候,我也动了跟老太太学的心思,可我一看,好家伙,那么多书,每一本还都跟砖头一样厚,想想我就怕了。你倒是厉害,才几个月,都背完了。老太太写信回来,我都不敢相信呢。其实我觉得啊,你要是真的喜欢这行还好,学着有滋味,有奔头。你要是不喜欢,那就不用勉强自己,这年头国家又不承认中医的地位,你学了也没有个证书或者正经的学历到手,将来要是自己坐诊,碰到那搅局捣乱的,直接告你一个招摇撞骗,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罪呢。”

这话倒是好心。

可霍恬恬不这么想,她有自己的见解,她觉得中医早晚会重新得到重视的,最起码的一点,她这月经不调的毛病就是婆婆给看好的,而且她以前发胖并不是因为吃得多,而是因为营养不良身子虚造成的,这些都在婆婆的调理下恢复了正常。

所以她觉得,中医其实是个日久见人心的存在,自己只要不做那见利忘义的事情,好好行医问诊,就算有人捣乱,那也是公道自在人心。

云诗华听罢,对她很是佩服:“那好吧,你好好学,要是哪天学累了学烦了,你可以考虑也去做个车间女工,我倒是觉得做工人挺好的,每个月固定发工资,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不用面对那些复杂的人和事。”

“人各有志吧,我先学学看。”霍恬恬在邻居家得到了热情的招待,尤其是东边这家,更是把椅子凳子早就擦干净了,说是猜到她家要借用,早就准备上了。

霍恬恬感激不已,回去后多抓了些喜糖送了过来。

两家人终于坐下说话,霍恬恬送完喜糖进来,正好听到公公白志毅说起了祖辈的一些事情。

她不禁目瞪口呆。

原来长荣哥哥说得不错,两家人是有渊源的。

而这渊源,在于她的爷爷谢叔凛和郑长荣的爷爷郑元达以及奶奶刀红梅身上。

郑元达是某个王府的御用老裁缝,刀红梅则是个宫廷女医,清政府垮台之后,他们这些宫廷旧人自然都被遣散出来了。

按理说,像他爷爷奶奶这种有着一技之长的人走到哪里都能有口饭吃,只可惜那个年代战火纷飞,兵荒马乱,到处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鬼子,土匪势力更是空前猖獗。

郑元达和刀红梅夫妇俩在南下避难的路上很快就被土匪盯上了,为了保住他的几个闺女,只得双手奉上全部家当,这才逃过一劫。

可是这么一来,一家人的温饱就成了问题。

只得沿路乞讨,指望有好心人施舍一口饭吃,可那个年代,谁家不是饿得前胸贴后背,谁有饭给他们这些流民吃。

不得已,一家人只好挖野菜,啃树皮。

一家人很快瘦得皮包骨头,郑元达甚至动了把女儿卖给军阀太太做丫鬟的念头,可就在他即将接过那军阀太太手里的钱才时,一个年轻人阻止了他。

年轻人看着二十来岁,身上背着笔墨纸砚,肩上斜挎着纸张绢帛,原来是个靠写字卖画挣饭吃的小秀才。

小秀才身无长物,但还是把自己身上最后的两块大洋递给了郑元达,还请他们去几条街道外的铺子吃了顿热乎的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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