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我也想着了,要快,不能拖,越拖肚子越大,越不方便。就是可惜,小郑估计是请不下来假的,不行的话,叫你二姐和姐夫一起去,一路上照顾你。我就不去了,你嫂子和大哥一个要卧床静养,一个腿脚有伤,哎,你可别埋怨妈啊。”这大概就是儿女多的苦恼了吧,当妈的没办法掰成几瓣儿,只能先紧最要紧的这头。
毕竟小女儿这边是可以让二女儿陪着的。
霍恬恬当然没意见,她琢磨了一下:“我下午给大表哥打个电话吧,问问他哪天出发,我跟他在北横岭汇合好了,这样回来的路上也有伴儿,改名字的时候有他在也方便一点。”
“哎,这个主意不错,那走,妈陪你打去。”霍齐家虽然不能陪女儿去北横岭,不过这会儿张娟已经喝过药了,谢玄英也吃饱喝足了只要歇着就好,她陪小女儿去趟供销社还是不成问题的。
只是大院外面风风雨雨,霍齐家觉得不安全,想想还是去大院里面的供销社为好。
母女两个便来找曲卓婷,让她去开门。
曲卓婷一晚上被胡俊民折腾够呛,偏偏这男人又菜又爱纠缠,搞得曲卓婷心情特别烦躁,这会儿整个人都有气无力的。
便躺在床上,让霍恬恬进去自己拿钥匙。
霍恬恬趁机把监视器安在了她身上,还很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曲卓婷哪里知道递个钥匙的时间,自己身上就多了个东西,她不喜欢霍恬恬,转过身去,也不回应。
这么没礼貌,霍恬恬也不生气,生气多不划算啊,伤肝又伤神,她不但不气,她还要乐呢。
这个恶毒的女人,不是惦记她家长荣哥哥吗?
要是她知道,自己做的缺德事儿都被郑长荣撞见了,她还有脸装深情吗?
想到这里霍恬恬就忍不住的乐,她故意打了个哈欠:“哎,妈我昨晚没睡好,等会打完电话我要回来补觉。”
“昨晚是太吵了,我也没睡好,等会妈陪你一起睡。”霍齐家不知道女儿要做什么,只是看到她那一脸的坏笑,便一唱一合的。
霍恬恬一脚迈出门去,长吁短叹:“哎,我说的不是后半夜,是前半夜。都怪长荣哥哥,说是去医院,结果拖到快十点才回来,我等他等了个把小时呢。我问他怎么那么晚啊,走小巷抄近道的话,用不了那么长时间吧。”
“对啊,走小巷的话,顶多半个小时就回来了吧?”霍齐家继续打配合。
霍恬恬图穷匕见,故意压低了声音道:“是啊,我问他怎么不走小巷,结果他说小巷里有对男女在为了感情纠纷拉扯,他本来想直接走过去的,但因为认出来了是谁,不得不留点颜面,就绕开了。我问他是谁啊,结果他说——”
霍恬恬这声音压得不算很低,处于曲卓婷刚好能听见的范畴。
可说到最后,她进一步压低了声音,这下曲卓婷躺不住了,猛地起身下床追了出去。
原打算听听霍恬恬到底在说什么,可没想到她刚刚跑到堂屋门口,外面的屋檐下就垂下来一条金环蛇,瞪着一双黄灿灿的竖瞳,对着她吐蛇信子,直接把她吓得两眼一闭,昏死过去。
霍恬恬回头看了眼倒地不起的曲卓婷,忍不住跟自己妈妈笑了起来。
母女俩交换了一个活该的眼神,随后赶紧拿着钥匙去开门打电话。
最终留了一块钱电话费在柜台上,还在记账本上写下了明细,免得曲卓婷诬陷她们。
霍恬恬正准备锁上门离开,转身的时候却看到一个面生的年轻小伙子捧着工作簿走了过来。
他站在台阶下,仰望着台阶上小腹微微隆起的女人,文质彬彬地打了声招呼:“你好,请问里面有圆珠笔卖吗?我笔没油了。”
霍恬恬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不过她还真的想不起来了,只是回到店铺里面,去柜台后面找了支圆珠笔出来:“你等下,我看看账本上有没有写零售价。”
“你不是这里的售货员吗?”温清风是受命过来核实大院的危房情况的,没想到写到一半,笔没油了。
只得来供销社买一支。
霍恬恬摇摇头:“妈,这账本上写的什么鬼画符啊,我不认识,你帮我看看,这三个字是写的圆珠笔吗?”
霍齐家不认识温清风,但是她的系统自带检索功能,一下便认出了这人是温长空的老来子,被温长空当个宝贝疙瘩宠着的。
至于温清风在原著小说里跟霍恬恬的纠葛,霍齐家的系统是检测不出来的,那都是没发生的事情,不属于系统的检测范畴。
所以霍齐家自然不知道,这人日后会成为自己女婿的情敌。
她客气地冲温清风点点头,随后趴到柜台旁边,母女俩一起研究起来,那狗爬一样的字,到底写的是什么。
温清风穿着白衬衫白长裤白球鞋,安静得像一株白杨,温润挺拔。
他静静地站在台阶上,凝视着低头认真看字的小媳妇,不禁耳根子一热,赶紧移开了视线。
不合理罪名(一更)
霍恬恬和妈妈一起, 终于确认了那狗爬的字写的就是圆珠笔,好点的一支三分钱,普通的一分钱。
她拿给这个陌生小伙子的也不知道是普通的还是好点的, 她只能回到柜台后面, 俯身寻找起来。
修长的天鹅颈在粉色大翻领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白净细腻, 在她弯下腰身的时候, 翻领倒扣上去, 遮住了那一抹雪白,连带着两侧的长发也跟着披垂下来,衬得小脸蛋儿白里透红。
两弯眉眼低垂, 在琳琅的货物堆里认真地寻找着,一颦一笑都叫人心动。
可能是因为柜台后面空间狭小, 可能是因为供销社门面只有三间, 有些闷热, 姑娘的鼻尖上沁着薄薄的一层汗珠, 细细密密的,在她起身的瞬间坠落下去。
她笑着把几只装笔的盒子全都拿上柜台:“同志, 你要哪种, 这个是最好的, 这个便宜。”
窗口的阳光照进来,让一身香汗的姑娘身上披着一层圣洁的光, 像是一件薄薄的霓裳羽衣,长着无形的爪子, 撩人于无形。
温清风偷偷看了一眼,只觉得脑子嗡嗡的, 耳鸣阵阵,话都说不利索了:“就……就那个……那个好点的吧。”
“你有零钱吗?我不知道看店的人把钱锁哪儿了, 要不你多买几支凑个整?”霍恬恬看了眼,旁边倒是有几个抽屉,但是都上了锁。
那曲卓婷真是个戒备心很重的人,只给了她大门的钥匙。
温清风便掏了一块钱出来:“没零钱,你看着给吧,不用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