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你还是不想去中山大学经济系当教授吗?如果你改变心意了,记得跟我说,我到时候去找你旁听。”
叮嘱完这几个人,霍恬恬便转身了。
可怜郑长荣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小媳妇的只字片语,他不明白,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不跟我道别?”
“我永远都不会跟你道别。我们只是地理上的距离远了一点点,我们的心是在一起的,不是吗?”霍恬恬笑着流泪,这个笨蛋,居然不知道她不开口是怕自己赖着不走了,她抚摸着男人的面庞,恋恋不舍,“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别让我担心。我有空就回来陪你。”
这话郑长荣爱听。
可他还是不肯撒手。
客船的汽笛响起,海风把雨水拍打成千丝万缕的离愁。
霍恬恬折回他身边,用力地抱了抱他:“等我,我是你的,永远都是。”
郑长荣紧紧地箍着小媳妇的肩膀,亲吻她的发顶:“我也是你的,等你功成名就,可别嫌弃你的糟糠之夫。”
“怎么会,你很帅啊,一点都不像糟糠。”小媳妇说点活泼的话,逗男人开心。
郑长荣别过脸去,泪水像珠子般跌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好在天上正在下雨,谁也看不见。
检票员最后一次催促,年轻的军官终于松开了手。
目送着他最爱的女人上了船,身后还跟着丑兮兮的狗蛋二号机。
汽轮鸣响着离开了码头,巨大的轮廓很快就模糊在了雨水之中。
郑长荣的心像是空了一块,连呼吸都是酸酸的。
夫妻共患相思病(二更)
郑长荣生病了, 相思病。
他从码头回来的路上就开始脑袋发昏,走路也开始发飘,要不是孟正阳跟着, 恐怕他还找不到撑着自己回去的人。
回到家里量了一下体温, 虽然只是低烧, 但已经烧到三十七度八了, 看样子还有上升的趋势。
老太太给他把了把脉, 倒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情绪起伏太大,码头又大风大雨的, 湿邪入体了。
她想让郑长荣请个假在家里休息一天,他却不肯听, 只叮嘱老太太赶紧给他把药熬上, 中午回来喝。
老太太生气了, 骂道:“你就作吧, 作出个好歹来我看你怎么跟你媳妇交代!”
“妈,我就是不想让她担心, 你就别跟我犟了, 赶紧把药熬了, 我中午回来喝了就是。”郑长荣还是强撑着去了部队。
不过到了那里,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什么也做不了, 手头的事儿只能等下午再说。
那边霍恬恬也没好哪儿去,明明跟郑长荣在一起生活后就没有晕车晕船的毛病了, 今天上了船,却开始头晕目眩, 恶心反胃。
夏晴坐在她旁边,担心地拍打着她的后背:“你怎么了这是, 晕船?”
“好像是的。”霍恬恬因为要哺乳,这段时间并没有吃避孕药,郑长荣倒是吃了男用的,就是不知道起效果了没有。
总之,霍恬恬不希望是怀孕了,那可就太糟糕了。
不过她也不担心,真要是怀孕了,系统是可以检测到的,所以她今天的反常应该就是纯粹的晕船。
夏晴不放心她,便准备去找路伟,路伟毕竟是医生,说不定有办法。
不过他们三个人虽然跟着霍恬恬一起去广州,但是明面上只有夏晴跟霍恬恬认识。
所以夏晴去找路伟,势必要躲开其他人的视线,或者找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她看了眼路伟的位置,扶着霍恬恬道:“喝热水吗?我们一起去开水房倒点热水吧。”
霍恬恬本想拒绝,但她看到夏晴一个劲使眼色,便点点头起身了。
路伟坐在后面,已经注意到霍恬恬不舒服了,便端着为人民服务的茶缸子,也过来打水。
这是他们这类人的默契,同事之间一个肢体动作一个眼神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所幸开水房只有他们三个,路伟问了问:“怎么,晕船?”
“不清楚,我好久没晕过了。”霍恬恬虚弱地靠在夏晴肩膀上。
夏晴没她高,正努力地撑着她。
路伟没说什么,用他跟郑锦绣学的半吊子把脉功夫探了探霍恬恬的脉象:“还好,就是忧思过度,情绪起伏太大,注意休息多喝水,别的没什么。需要晕车药的话,我有,不过你这种情况,吃了估计也没用。”
“那就不麻烦了,谢谢路大哥。”霍恬恬虚弱地笑笑,回座位上去了。
本想看看郑长荣和孩子,可是眩晕一阵接着一阵,很快就倒在夏晴身上睡着了。
一直到了湛江,她都没有回过劲儿来,下船的时候都差点平地摔了,而夏晴帮她拉着沉重的一箱子书扛着一大包衣服和吃的,加上她自己的东西,根本空不出手再去扶她了。
只得眼睁睁看着她一个趔趄倒向舢板,惊呼道:“甜甜小心!”
好在贺超就在旁边,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等她站稳了,才意识到自己差点从舢板掉海里去了,吓死个人。
她缓了缓,扶着贺超一阵一阵干呕,后面的人不耐烦地催促她快点让开,贺超猛地回头瞪了一眼,吓得那些人全都闭了嘴,老老实实排队从旁边绕开了。
等霍恬恬干呕完了,船上的人基本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