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媳妇儿,我就不上来帮忙了,我去把我自己的衣服收拾了。”郑长荣不想要刘霜洗他的衣服,不合适。
霍恬恬笑笑:“我给你洗吧,你换身衣服就过来,你来陪孩子。”
“不用,我自己来。”郑长荣最近的工作轻松多了。
自从反击战结束后,他已经得了确切的消息,即便是裁军,也裁不到他头上了。
他那夙兴夜寐的一年多的努力没有白费。
所以最近,他除了常规的巡逻警戒,就没有别的特别需要操心的事了。
至于电子对抗的相关技术,依旧在不断研究进步、更新换代,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他放慢了脚步,准备喘口气再继续绷紧神经精益求精。
所以现在他每天都是准时回来,不加班了。
这么一来,洗个自己的衣服算什么呢?
他抱着盆下去,那韦昊见了,忍不住打趣道:“你们这几家人真有意思,男人一个比一个顾家,一个比一个会过日子。洗衣做饭带孩子,没有你们不会的。那孟老哥也是一样,还跟着菲菲嫂子学着钩毛线玩具,认真得不得了。”
“这样多好,过日子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郑长荣去水井上压水。
那刘霜见了,不禁目瞪口呆,她可从没见过这么勤劳的男人,再听听韦昊的话,感情是郑家谢家孟家的男人都这样呢!
晚上回到家里,她忍不住跟自己男人嘀咕起来:“你看看你,整天跟大爷一样,什么也不做。”
“我没有辛苦养家吗?”男人翘个二郎腿,一边看报,一边颐指气使的。
刘霜看看自己这大男子主义的丈夫,再想想人家郑师长是怎么照顾孩子怎么照顾家庭的,不禁心中戚戚然,晚上睡觉,也不让男人碰了。
气得她男人强行把她摁在了身下,硬是把事情给办了。
第二天刘霜眼睛都肿了,反抗的时候被打的。
霍恬恬晚上回来见到了,好奇问了问。
那刘霜没忍住,背过身去哭了起来。
霍恬恬还以为她在六号院受了气,赶紧问了问老太太。
老太太摇摇头:“谁会给她气受?咱家就没有这样的人。我倒是听段丽说,昨晚他们两口子吵架了,应该是为了这事哭的。”
霍恬恬恍然,拉着刘霜谈心。
刘霜擦了擦眼泪:“对不起啊小嫂子,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让你跟着操心了。”
“这怎么叫小事呢?这是大事。”霍恬恬知道刘霜有个不好对付的婆婆,处处惯着她男人,所以家里没人帮她说话。
这种婆婆和丈夫是很难改变的,要么刘霜妥协,要么刘霜离开,没有别的出路。
她沉思了好久,问道:“你愿意出去闯闯看吗?愿意的话,等机会成熟了,我给你推荐个别的工作。”
到时候孩子大点了,厂子也办起来了,她就可以让刘霜做点别的。
毕竟保姆是受到歧视的,就算挣钱,公婆也不拿刘霜当回事。
可如果是去厂里做个正经的职工呢?如果刘霜的收入很高呢?到时候他们还敢这么欺负刘霜吗?应该是不可能的。
没想到,刘霜却摇了摇头:“我不行的,我不识字,只上了几天扫盲班。”
“不识字?”霍恬恬有些意外,这个刘霜长得挺清秀的,性子也文静,没想到居然没上过学。
霍恬恬只能猜测:“家里有兄弟?”
“嗯,家里五个姐姐妹妹,老六是个弟弟。只有我大姐上过小学,其他几个都没有上过学,小弟倒是上到了初中,爸妈走关系给他弄了个工作,为了这个工作,我只能嫁人了,换了二百块彩礼钱。我婆家一直说我是买来的,不把我当人。”刘霜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霍恬恬心里有数了,这样的情况见了太多太多,她要是一个一个帮,还真是帮不过来。
只能找郑长荣打配合。
“你让我跑操的时候训训他们?”郑长荣无奈,“有什么用,我隔三差五就叮嘱他们,军嫂不容易,要多多帮自己媳妇分担分担家务,没几个听的。”
“为什么,这不是应该的吗?”霍恬恬不理解。
郑长荣叹了口气:“傻媳妇,这是几千年的思想造成的,很多观念都刻进他们的骨子里了,哪是我说两句话就可以改变的?”
“也对,你都以身作则了,也没什么用。”霍恬恬叹了口气,“那怎么办,这么下去,终究是不稳定的因素,今天我可以帮刘霜,那明天谁又来帮赵霜钱霜后天又有谁帮孙霜李霜呢?”
郑长荣搂着她,安慰道:“根源还是这些同志没有自力更生的能力,但凡有点能力的,早跑了。你看刘霜,她都不识字,你让她怎么出去闯荡?”
“那咱们在大院办个扫盲班吧,回头我把服装厂也办在这边,让她们来厂子里干活,这么一来,她们自己手里有了钱,总不至于处处被婆家刁难了吧?”霍恬恬来了精神。
反正她早晚要办服装厂的,与其让别人跟风仿制,不如自己先下手。
郑长荣笑笑,他媳妇还是有点天真,她不会真的以为这些女人有了工作就能彻底挺直腰杆了吧?
诚然,有一部分会这样,但是,更多的还是会选择妥协,选择逆来顺受,说不定自己辛苦得来的工资都会被婆家占据。
到头来,不过是回到原来的状态,原地踏步罢了。
不过他也不好打击自己媳妇的积极性,便笑着应道:“好,挺好的,先把这个扫盲班办起来。这事交给我了,你好好上学去吧。”
“那就谢谢你啦。”霍恬恬开心极了,不管有没有效果,起码他们夫妻两个都在努力不是吗?
是啊,都在努力,郑长荣熄了灯,先努力吃两口媳妇再说其他。
第二天,郑长荣便让政治部主任马敬国来负责这件事,孟正阳最近有点忙,就不麻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