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润家反问:“那如果现在工地既有电视机又有收音机,两台机子都开着,你休息的时候选哪个去看去听?”
“要是已经有了,那我肯定选电视机。”郑长丰是个实诚人。
霍润家更是个实诚人:“那不就行了,你也知道电视机更好,我又不是给工人全都发一台,怕什么。”
说是这么说,郑长丰还是意见很大,下工后给郑长荣打了个电话:“你得说说那个沈舟,瞎出什么馊主意,居然让你大舅给工地安电视机,那东西多费钱啊,他真是慷他人之慨,瞎大方。”
“这事大舅怎么说?”郑长荣没想到大哥会来找他告沈舟的黑状。
其实他觉得还好,要是霍润家没意见,那他也没意见。
郑长丰一听他这么问,就知道他是站在霍润家那边的,气得嘀咕道:“他还能怎么说?沈舟在他身边办事的时间比我长,说话肯定比我管用,我一直反对也没效果。”
“大哥,你不会是在跟沈舟争权吧?他又不是时时刻刻过去,你怕什么。”郑长荣觉得大哥这态度有点不对。
郑长丰张了张嘴,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要他怎么说,难道要他说自己做事被一个学生比下去了,难道要他说霍润家更信任沈舟更愿意把重要的事交给沈舟吗?
他说不出口啊。
只得叹了口气:“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等以后工地资金周转不来你就着急了。”
“我着急什么,大哥,你是不是想歪了,这产业园跟我没多大关系。”郑长荣大概猜到他大哥的酸味儿来自哪里了。
郑长丰听着一愣:“怎么跟你没关系了?你媳妇不是过继给她大舅了,她大舅的就是你媳妇的,你媳妇的就是你的,我替自家兄弟省钱,哪里不对了?”
郑长荣捂着额头,头疼,怪不得大哥的态度这么拧巴。
郑长荣有必要澄清一下:“大哥,这产业园跟我半毛钱关系没有,我既不会沾那边的盈利,也不用对亏损负责。这是我媳妇和她大舅的产业,他们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你适当提提意见可以,可你总把这当成是我的就容易钻牛角尖了。”
郑长丰没想到他家老五这么高风亮节呢,几百万的产业都不当回事。
气得他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憋了一肚子气,无处排解,只好去附近下个小馆子喝点酒。
刚到馆子里坐下,便看到一个男人过来问他:“可以跟我拼桌吗?”
他不认识这个男人,点了点头:“好。”
区家亮笑笑,打了个响指,把他的狐朋狗友也叫了过来,一群人乌泱泱坐下,把郑长丰围在了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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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长丰起初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毕竟这个区家亮人模狗样的,一脸书生气,所以郑长丰只当他们是广州那边的学生来深圳看看新世界。
所以即便桌子上堆满了他们要吃的东西, 他也没说什么, 反正他自己只要了一碟子小炒肉一碟子花生米再加一扎啤酒, 占不了多大的地方。
等他小酒喝着小菜吃着, 他才慢慢察觉到了不对劲。
旁边坐着的这个男生, 虽然一口的粤语,但他来了几个月了,多少也可以听懂一些。
对方话里话外总是提到什么霍家, 什么梁家,还说要趁着过年没人看工地, 偷几批建材倒卖, 最好再去工棚放把火, 好叫开过年来工地没法动工。
几个人越说越兴奋, 丝毫不觉得这是违法的事。
郑长丰默默听着,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的。
后背却是冷汗涔涔。
他一再放慢了吃菜的速度, 故意装出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好几次把花生米都夹掉桌子上去了。
就这么一直耗着, 他终于从这伙人嘴里听到了一个最要命的名字:霍恬恬。
要说姓霍的不止一个两个,姓梁的也不算凤毛麟角, 可这两个结合起来,再联系霍恬恬的名字, 放眼整个深圳肯定是找不到第二家的。
郑长丰终于确定,这群人算计的是产业园那边的工地。
只可惜, 他们并不知道郑长丰是何许人也,最关键的是, 他在这边一直低调,用的是化名冯正。
就连工地的人都不知道他是郑长荣的大哥,霍恬恬的大伯哥。
所以这群别有心思的学生根本不可能知道他是谁。
只是他虽然磨蹭,可一碟子花生米本来就没有多少,他拖不下去了。
夹起最后一粒花生米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在迅速思考着对策。
是装醉,直接趴在桌子上听下去,还是再要一盘菜,继续拖延时间。
他更倾向于前者,后者容易露馅儿。
所以他筷子一松,整个人就这么软绵绵地趴在了桌子上,嘴里还说着胡话:“媳……媳妇儿,我想死你了,鹅——”
他打了个酒嗝,装死。
区家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冲身边的死党抬了抬下巴。
那人便走过来晃了晃郑长丰,见他没有反应,好像真的醉得不轻,便跟另外一个同伴一起,把郑长丰踹凳子下面去了,随后将他拖拽着摆到了旁边地上。
一群人继续喝酒吃菜商量着恶毒的计策。
郑长丰连听带猜,差不多把他们的安排掌握了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