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盈盈让红棉扶着梯|子,爬上墙头,打量一圈霍凭景的院子。
他的院子里还是和往常一样安静,仿佛昨天的热闹只是一场梦境,那扇被踹坏的门被修好了。
她从墙边冒个脑袋,朝南已经瞧见,殷勤地帮她搬了把梯|子来。赵盈盈踩着梯|子下来,对朝南道了声谢。
“你家公子呢?”
朝南指了指书房,“赵姑娘请。”
赵盈盈笑了笑,拎着裙裾往书房走。她在书房门口站定,理了理自己的仪容,有些莫名的忐忑。
她来找霍凭景自然不全为了问他打算怎么处置萧恒,她只是忽然想到月神大人说过的话,叫她没事多去霍凭景身边走走,就能让霍凭景对她动心。
如今月神大人不出现,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只好来霍凭景眼前多走走了。这样的话,至少能让他晚一点发现吧。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叩门。
“观山,我是盈盈。”大抵是因为内心忐忑,连带着嗓音都添了几分谄媚,愈发的娇柔似水。
霍凭景一怔,从书房里走出来,眼中带笑:“盈盈怎么来了?”
赵盈盈道:“我……我是想问问,你打算怎么处置萧恒?”
霍凭景眸色微冷,想到她与萧恒到底相识两年,或许多少有几分情意,所以特意来问他,是怕他要了萧恒的命么?
赵盈盈微垂着眸子,又道:“萧恒实在可恶,你可千万别轻饶了他!”
她绞着帕子,真心实意地生气。
霍凭景眸中的冷色顿时消散,声音带着微微的笑意,轻嗯了声:“不会轻饶了他。”
霍凭景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往书房里走,又道:“有件事没告诉盈盈,萧恒与洛枫做了一桩交易,若是萧恒将你献给洛枫,洛枫便向他哥哥举荐萧恒入京为官。”
他不想让萧恒在赵盈盈心中有一丝一毫的位置。
赵盈盈听了这话,果真露出恼怒的神色:“他简直是疯了!他凭什么把我献给洛枫啊,他一个前未婚夫!”
赵盈盈眨动好看的眸子,脸颊气鼓鼓的:“那你更不能轻饶他了!得狠狠罚他!”
霍凭景嗯了声,安抚道:“我定会狠狠罚他,盈盈莫气。”
想看
赵盈盈气恼地叹了声, 目光流转,落在旁边的书案上。
桌案上的字是霍凭景方才写的,没想到赵盈盈会过来, 自然也没特意换一种字体,因而正是他从前给她写字条用的那种字体。霍凭景的眸光顺着赵盈盈的视线看去, 微微挑眉。
“盈盈想看?”他主动提起。
赵盈盈摇了摇头:“不, 不用。我只是怕打扰你, 你在忙吗?”
他忙的事肯定是那种大事,她还是不要好奇比较好。
“还好, 也没很忙。”他既然已经公开自己的行踪, 难免有许多事要处理。
他顿了顿, 又说:“盈盈来, 永远不会打扰我。”
赵盈盈哦了声, 一时又不知说些什么了。
她本来来找他也没什么正经事, 只是想在他跟前多晃晃,体现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只是就这么来一趟,没说两句话就走了, 会不会不太有效,要不然她还是待久一点?
赵盈盈想着, 道:“那你先忙吧,不用管我,我自己去院子里转转。”
霍凭景的确有些事要处理,今日一早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 说是北面的杨国似有异动。他嗯了声,叮嘱道:“若是有什么事, 直接叫朝南他们就是。”
赵盈盈点了点头,自行走出书房。
今日天气晴好, 日头自然晒得很,好在院子里那棵大树以繁茂枝叶撑出来了一片树荫。树荫下置了一张石桌,配两个石墩凳子。赵盈盈在石墩凳子上坐下,自顾自倒了杯茶水,浅抿一口。
不知怎么想到了月神大人。
她捧着茶盏,一时有些恍然。
月神大人真的再也不理她了吗?
虽然她知道月神大人不可能帮她一辈子,但是她以为月神大人走的时候至少会跟她道个别的……
赵盈盈叹了声,一时有些惆怅。
她不是个闲得住的,自己坐了会儿,又忍不住走动起来。小院不大,赵盈盈来过许多次,已经颇为熟稔。她不禁有些好奇,萧恒和洛枫都被关在这里吗?不太像啊。
她又想,不知霍凭景会如何惩罚他们?
她隐隐记得那天听见霍凭景说,砍掉了洛枫一只手。这句话仔细回味起来,颇为血腥,赵盈盈不由蹙了蹙眉,她连杀鸡都没见过,更想象不到砍掉人一只手会是什么样子……
萧恒会不会也要被砍掉一只手?
想象起来,似乎有些残忍。
转念又想,可那洛枫差点对自己不轨,他被砍掉一只手也是罪有应得,不能怪霍凭景,何况霍凭景也是为了自己出头。若是那洛枫当日得了手,那她失了清白,今日的处境未必比被砍掉一只手好。
这般一想,便觉得这是他们罪有应得。
若是他们心思正,又怎会闹到这种地步,何况听红棉说,那个洛枫此前便仗着自己兄长的权势抢占民女,做了不少坏事。这样算起来,他只断了一只手,还算是便宜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