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康明哲求她,她才不会出山呢。
王姨说是康家的保姆,过去只伺候康明哲一个人。她一辈子没结婚,康明哲就像她亲生儿子一样,此时看着阮静雯就像看着自家儿媳妇,心里喜欢,伺候起来也尽心尽力。
王姨笑眯眯的看了看两人,“你们俩聊,我去腌点酸果子去,开胃。”
说完,撸着袖子就去了厨房。
屋里静下来,不知为何一股淡淡的尴尬情绪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康哥,你帮了我太多了。除了谢谢,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谢什么,咱不是朋友嘛。”
。
发动
时间不紧不缓的向前走着,康明哲每日偷偷做好饭送过来,装作是王姨做的,家里买菜、搞卫生之类的活也全都包了。阮静雯说了几次,康明哲就嘴上打哈哈,转头还是吭哧吭哧的埋头苦干。
阮静雯实在是没有办法,总不能因为人家帮了自己跟人家翻脸。而且康明哲也没弄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实实在在的给阮静雯解决了不少困难,还把欣心的小学都帮忙联系好了,走路十几分钟就到。
阮静雯只能选择躺平,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可着一个人坑,等以后慢慢还吧。
阮静雯还不知道康明哲早就跟她成了邻居,康明哲还挺浪漫,没活的时候天天爬上自家屋顶,只为了看看阮静雯晒太阳的时候,恬静闲适的表情。
今天周末,早上吃过饭,天气不错,万里无云,风朗气清,太阳高高挂着,温暖却不毒辣。阮静雯心情不错,提议收拾收拾换季的衣服,夏季衣服清洗干净收起来,秋季衣服放在院子里晒一晒。
王姨一边手脚麻利的叠着衣服,一边问道:“雯雯啊,今天肚子有啥感觉不?”
阮静雯正在看康明哲给小宝宝买的衣服,眼里还有浓的化不开的温柔,她摸了摸肚子,“卧床这些天,倒是觉得轻快了不少。到现在也没啥感觉,估计能挺到预产期了。”
“还有七八天,月子里我也不好回去。我看你今天也不像是要生的样子,那我赶下午家去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回来,行不行?”
“去吧去吧,放心,我这没事,今天欣心也放假呢。”
王姨高高兴兴的应了。
三人通力合作收拾了一上午,吃了午饭王姨就离开了。
结果阮静雯一个午觉睡到下午五点多,睁眼的时候,看着天已经阴了起来,乌云压城,没一会儿暴雨倾盆而至。母女俩从天阴开始往屋里运衣服,才运了一多半,雨就先来了,两人一起淋了个透心凉。
两人正研究着,是冒雨收完,还是干脆浇着算了的时候,大门忽然响了起来,阮静雯开门,康明哲落汤鸡似的站在门外。
“康哥?你怎么来了?”
康明哲看阮静雯浑身湿透,皱着眉头推着人回屋,“你快进屋,剩下的我帮你们收拾。”
阮静雯先收拾干净自己和欣心,又赶紧烧了热水,熬了一锅姜汤。
康明哲今天送王姨回家,又转头去了云上拿东西,在云凯办公室一杯茶没喝完雨就下起来。想起阮静雯他们晒在院子里的衣服,他着急忙慌的往回赶,也还是有点迟了。
忙乱了十几分钟,终于全部搞定。
阮静雯递了毛巾,康明哲喘着粗气,胡乱擦了一把,接过姜汤咕嘟咕嘟灌了。他朝外面看了一会儿,发现雨一点也没有要停的意思,“这雨也不见小,我就这样回吧。一场秋雨一场寒,你们俩也注意点。”
家里也没有能给康明哲换的衣服,阮静雯虽然不忍心他淋雨,也只能递了雨伞放人离开。
康明哲进家门就打了一长串的喷嚏,鼻子堵住,头也发晕。就着凉水吞了两片感冒药,脱下湿衣服,就钻进被窝,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窗外电闪雷鸣,母女俩坐着说了会话,也早早捂着厚被子睡下了。
才刚入睡没多久,阮静雯迷迷糊糊的觉得肚皮一阵一阵的发紧。但下午实在太累,身体醒了,意识还模糊着,没一会儿,就捂着肚子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后半夜,一道巨大的闪电晃过,照亮了炕上的人。
阮静雯蜷缩着,腹痛难忍,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一颗颗冒出来。已经凌晨三点多,本想忍到天亮再去医院,可下身突然涌出一股暖流,怕是羊水破了。
阮静雯轻轻推了推身边的人,咬紧后槽牙忍过一阵阵痛,急喘了两下,才哑着嗓子开口道:“欣心,快,快去胡同口的小卖铺打120,妈要生了。”
阮欣心本来还迷迷糊糊的,听见“要生了”几个字,一个激灵跳起来,晕晕乎乎“砰”得一声撞了下门,才彻底清醒,头上罩了件衣服就往门外跑。
阮静雯忍着肚子疼将待产包拿出来摆在门口,还好她有先见之明,早早收拾好装在袋子里,拿起来就能走。
康明哲紧皱眉头翻了个身,脸色绛红,牦牛似的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他觉得自己好像躺在一艘风雨飘摇的小船上,周围狂风骤雨,船身随着巨浪沉沉浮浮,随时都有翻船的危险。
风雨声中,隐约听见不远处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他挣扎了几分钟才睁开了眼。
生产
康明哲把自己的意识从深海里拉回来,晕晕乎乎的起身,额头滚烫,呼出的气体都带着灼人的热度,灼烧着干裂的鼻孔。
他甩甩头,缓了一会儿,理智才慢慢回炉。
耳边的声音忽远忽近,逐渐清晰,欣心的声音伴着急促的敲门声,“康叔叔,康明哲叔叔,你快出来啊,我妈她要生了!”
康明哲穿着大裤衩,随意套了件外套,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跑。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在身上,风声雨声混在一起,两人大吼着才能听见彼此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