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扔了手里的袋子冲过去,欣心紧随其后。
魏子鸣先颤抖着手试了试鼻息,又低头听了听,虽然微弱,但好在人还活着。
“妈!”
欣心失声叫着,眼泪已经淌了满脸。
“别哭,你妈就是昏迷了,你去帮叔叔开门,咱们现在马上送她去医院。”
阮静雯今年第二次进手术室,每一次都不是小手术。
病人被推回病房,主刀医生留下来解释病情,他伸手摘下一侧的口罩,缓缓吐了口气,开口道:“病人后脑受到重击,里面有淤血,暂时还是昏迷状态。要慢慢等着淤血散了,人才有可能清醒。”
听到医生的话,魏子鸣心头突得一跳,“医生,有可能是什么意思?还有可能清醒不过来?”
医生肃着脸点点头,“这个我不敢跟你保证,这种程度的重击,非常有可能对脑干造成不可逆的损伤,使病人无法苏醒,一切就得看病人的恢复情况了。”
魏子鸣太阳穴像是有个电钻在突突突的想要冲进他的脑子里,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思考,“医生,这是什么意思?”
“病人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成为植物人,也有可能淤血散了就马上清醒,家属要对这些情况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魏子鸣整颗心沉入谷底。
王姨要照顾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康明哲现在有了自己的女朋友,不可能像原来阮静雯生病一样,时时刻刻守着,照顾阮静雯的重任就落在了魏子鸣身上。
为了让自己时间充裕,他关了养膳堂。除了擦洗换衣服这样的事情交给护工外,剩下的全都亲力亲为。他专门跟医生学了按摩手法,每天按摩一遍,防止肌肉萎缩。还要陪阮静雯说话,给她放音乐,读报纸。
但阮静雯,却没有任何反应,一直昏迷着。
真凶出现
屋内的情况一看就不是自己摔的,魏子鸣报了警,但警察经过调查走访,没能确定凶手是谁,只能等阮静雯醒来再说了。
今天阮静雯的病情依然没有什么起色,魏子鸣做完了按摩,读了一整版的新闻后,心情有些沉闷。
他握着阮静雯没有输液的左手,强颜欢笑,轻轻柔柔的跟她说着闲话,“泽心最近闹脾气,天天让王姨抱着,王姨的腰都不行了,我昨天把泽心送去幼儿园了。他哭得特别伤心,说妈妈不要他了,谁哄都不管用。后来我拉长脸骂了他,小孩特别委屈,他抹着眼泪跟老师进教室的时候我心都疼了,你不会怪我吧。”
“欣心奥数比赛的成绩出来了,得了全国第四名,没能上领奖台。小丫头也哭了,说本来想拿个奖杯让你高兴高兴,谁知道是个第四名。我安慰好久,后来康哥把小丫头带出去吃了一顿肯德基才好。”
“哎,你不醒,两个孩子心里都不开心。”
他顿了顿,抬手摸了摸阮静雯日渐消瘦的脸颊,“我也不开心。”
“我知道你最近累了,但是睡一睡就起来吧,我和孩子们都很想你。”
魏子鸣感觉眼睛涩涩的,看着阮静雯的脸都有些模糊起来,忙抬手抹了抹,扯了扯嘴角,苦笑了一下,“瞧我,真丢人。雯雯,你快点醒来吧,我快撑不住了。”
门口突然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魏子鸣回头,只见梁桂枝在门口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朝屋里病床上看。见屋里人发现自己,转身就要离开,被魏子鸣给叫住。
“嫂子,你怎么过来了,来看静雯吗,快进来。”
对于阮静雯的家事,魏子鸣知道的并不多,所以对梁桂枝的印象只停留在爱财如命上,没什么其他不好的印象。
梁桂枝不情不愿的挪进屋里,站在床尾,抻头看了看阮静雯的脸,紧张的攥着床尾的铁栏杆,干巴巴的开口道:“妹,妹夫。那个,静雯还没醒?”
魏子鸣给梁桂枝搬了把椅子,又拿了个橘子递过去,“医生说,雯雯脑部有淤血,要彻底醒过来得等淤血散了。”
梁桂枝手里揉搓着橘子粗糙的外皮,态度有些急切,“那还有没有生命危险了?”
魏子鸣轻柔的捋了捋阮静雯耳边的碎发,“早就脱离生命危险了,还好当时没有碰到要害。哎,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人干的。我觉得是熟人作案,毕竟当时门锁没有撬动的痕迹。可我思来想去,静雯跟谁也都没什么深仇大恨,就算两人发生争执出了意外,也应该及时打120,也不知道静雯躺了多久,这人的心可真狠啊,还好静雯福大命大,还是抢救了过来。你说是不是啊,嫂子?”
梁桂枝心虚的不敢看魏子鸣的眼睛,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在点自己,“就,就是的,真是挺狠心的。那个,我看静雯没什么大事就放心了,我家里还有事,我先回了啊。”
梁桂枝才起身,就不小心绊在了床脚上,差点摔倒。
病床一震,同一时间阮静雯手指勾了一下。
这一切没能逃过眼睛黏在阮静雯身上的魏子鸣,他赶忙拉着阮静雯的手,喊了几声,“雯雯,雯雯。嫂子,你看雯雯手指刚刚是不是动了?你在这等一下,我去叫医生。”
“哎,我——”
没等梁桂枝说什么,魏子鸣已经冲了出去。
梁桂枝呆站了一会儿,走回阮静雯床边,刚好看见她的手指又勾了一下。这一下似乎直接扣在了梁桂枝心尖上,吓得她肝胆剧裂。
那日从阮静雯家里离开以后,她六神无主的回到家,以为自己一定完了。结果左等右等,等来的只是警察的普通走访。
从警察的话里她听出来,阮静雯昏迷不醒,根本没有怀疑到她身上,算是暂时逃过了一劫。
好日子还有那么长,拖得越久,梁桂枝越不想蹲监狱。
她心里转悠着一个念头,不能让阮静雯醒,要是她醒了,那可就完了,怎么办,怎么办,对,现在弄死她,是不是就一了百了了?
梁桂枝眼神直愣,好像被人下蛊了一样,双手慢慢掐上阮静雯的脖子,缓缓收紧手指。她能感觉到手下的身体因为无法呼吸而微微挣扎着,心里又恐惧又快意。
阮静雯,你活着我就完了,别怪我,你必须得死。
“你干什么呢?”
身后传来一声爆喝,梁桂枝一个激灵,从刚刚的失神中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