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眼皮颤抖一下,几乎控制不住的,食指抵着她的下颌,指腹摩挲起方才兴风作浪的软唇。
像是要掠夺一般,撬开两排糯白贝齿——
三合一
“…阿舅……”直到耳畔传来那张含着口津, 颤抖的哭声。
他浑身疯涨的恶念一下子收了回去,他仓促收回手,迎来的, 却是小娘子眼眸含雾, 颤抖着挣扎开他。
她似乎不明白, 皇帝在做甚么。
为何要……她只满眼惊慌无措, 挣扎着想要后退。
皇帝心如擂鼓, 一时间不知晓被发现了心思该如何……
一切的可怕未曾降临,忽地, 小娘子眼中蓄起了泪, 抬起手来捂着后脖颈, 低声抽噎起来。
今夜的她,比往日要娇气许多许多, 那些端起的规矩全都见了鬼, 她无助的抽噎, 像只受伤的小兽,像是被吓坏了。
皇帝明白, 她醉的彻底。
根本不记得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他眼底恢复平静, 一如寻常的上前翻开她的衣领, 果真见后脖颈有一处红豆大小的红痕。
雪白娇嫩的皮肤, 与他的不一样。
自己方才被好几颗火星落在手背,可也不过跟蚂蚁蜇了一下, 他眼皮都没眨一下。
怎生——怎生到了她这里,竟然被烫成这般模样?
皇帝顿时顾不得旁的, 杂念顿消, 叫来楼下守着的内侍,“快些找个太医来!”
他不是个喜欢发作旁人的天子, 纵使方才自己被烫了衣袍时都只是一笑而过,觉得是情有可原,谁让自己站的近。
可轮到乐嫣受伤时,他被触怒一般,急声厉色的叫人恐惧。
“方才的烟花是不是想将朕脸上烫出洞来?谁放的?”
楼底下站着不声不响的太监们吓得心神俱焚,自以为是烟花将皇帝脸上烫伤了。那可是不得了,一个不小心便是抄家灭族的罪过!
皇帝正是气头上,察觉自己的衣袍被人拽了拽。
他微微怔忪,垂眸便见,那个可爱漂亮的小娘子朝他仰着脑袋,红唇张合:“别凶呐,我害怕……”
……
内侍们很快就将太医院的陈太医搬了过来。
原以为是皇帝被烫伤了,不想竟是淮阳侯夫人被烫伤了。
太医仍是不敢耽搁,毕竟这位淮阳侯夫人说来身份也大有来头,他提着药箱躬身上前。
“不知侯夫人何处受了伤?”
乐嫣方才疼的都快哭了出来,被她强忍下来了,只觉得都是这般大的娘子了,被烫伤就哭鼻子,说出去真叫人笑话。
这回倒是叫自己舅舅这番天塌了的阵仗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
她也不嫌弃脏,坐在阁楼的角落里,将自己被烫伤的脖颈露给太医瞧。
乐嫣手指不自觉地弯曲,指着自己脖颈后面,“不敢劳烦陈太医,有没有烫伤药膏?”
皇帝这回倒是没再做出什么不符合身份的举措,只是心情复杂的叮嘱太医,唯恐用错了药。
“这是火药烫到的,与烫伤只怕不同?”
太医在这等压力注视之下,上前仔细瞧了眼乐嫣后颈的伤口,松了一口气:“火药烫伤比旁的药疼一些,却也干净无毒,臣瞧着好在未曾破皮,可夫人皮肤细,只怕明日要起水泡。臣先给夫人开些外敷的药膏,记得每日三次换药,仔细莫要再将弄伤,等水泡消了便不会留疤了……”
等太医从药箱里取出祖传的烫伤药膏,皇帝便自然而然接了过去。
并且将太医斥退。
皇帝朝前一步,伸手朝她发上触了上来。
此时的乐嫣其实已经醉的愈发糊涂了,却几乎是潜意识的往旁边躲避开来。
她轻咬着唇,“我自己来便可……”
皇帝却并不在意,只将药瓶缓缓递给她。
她似是想说什么,楼下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这声脚步与先前的几声很不一样,慷锵有力,几步间便来了二人这处。
乐嫣也不知如何,立刻离得皇帝远远的。
连皇帝亦是恢复了脊背直挺,动手拍了拍袖口上早已熄灭的火星。
这般——倒是有点欲盖弥彰了。
一道清瘦的身影恰时走上来,卢恒不想竟是在此处看到皇帝,心神一凝,旋即双手作揖:“参拜圣上。”
皇帝‘嗯’了一声,听上去像是兴致不高。
乐嫣弱弱的从皇帝的另一边探出头来,她小心翼翼道:“陛下,妾丈夫来了,妾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