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用的是观外的茶,可水是观内的井水,杯盏亦是观内之物。娘娘可放心,绝不会沾染浊物。借着此茶,我替我妹妹给娘娘赔上一句不是……”
乐嫣抬眼看了献嘉一眼。
献嘉虽生的不如栖霞公主貌美娇憨惹人喜欢,可通身仪态气度显然要盛出栖霞公主太多。
自乐嫣一声不吭的摘下皇后宝座,栖霞公主自知晓这个消息便日日气急败坏,大哭大闹,对着乐嫣口出恶言,叫南应使臣都不敢放她出来。
献嘉入大徵宫廷自然也是奔着皇帝后宫而来,可如今献嘉却瞧不出一丝别的情绪来。
反倒还能为两国邦交,一次次不厌其烦替妹妹收拾烂摊子。
叫乐嫣也不得不感慨一声,栖霞人生的蛮横无礼,命却也是生的好。
自幼父母疼宠,养出那般秉性,无论如何都有人替她收拾烂摊子。
乐嫣不会为难献嘉公主,二人本就无冤无仇。
“公主无需如此。”
乐嫣唇角带上浮于表面的浅笑,她不会迁怒献嘉。可并不代表她愿意原谅栖霞。
可只要栖霞日后安分守己,她也不会对她如何。
可若是再跳腾起来,再惹怒自己,那就莫要怪自己新仇旧恨一起算上了。
乐嫣欲接过献嘉端来的茶盏,身后一直不声不响的春澜忽地上前阻住乐嫣。
“如今娘子入口的东西,皆要以银针试毒。”
春澜话音方落,献嘉面上微微一怔,旋即便柔声笑道:“是该如此,娘娘如今身份一切都需谨慎一些。”
语罢便将茶盏小心翼翼递去春澜手上。
春澜接过后以银针置入,果真不见银针变色。
只是她却并未将茶盏送还给乐嫣。
另一边的守意等了好一会儿,不由走过来:“怎么了?”
春澜转了一转瓷盏,忽地察觉指腹处怪异。
伸手触碰上去,瞧着不深的豁口,边缘却有锋利凸出,指尖稍微用力,竟一下将她粗糙的指腹梭开,鲜血流出来。
春澜回道:“茶水没问题。只是杯身裂了口子,还是换过一只茶盏吧。”
献嘉听闻此言,顿时满脸歉意,回头斥责自己的婢女。
她素来是温和的人,发起火来声音亦是柔弱斯文:“你们如何办的事?给娘娘选了裂口的杯盏?”
献嘉身后的宫娥们见状连忙跪下来请罪。
“公主恕罪!”
“娘娘恕罪!”
“屋内太黑,奴婢们许是没瞧仔细……”
乐嫣见状,只得开口劝解:“也不能怪她们,日后多加注意便是。”
献嘉见乐嫣不生气,这才松了一口气。
几人从天还没亮就是一番折腾,又是赶路又是跪拜祷告,各个皆是腰酸背痛,精力不济。
乐嫣用过午膳,便困顿的不行,回到客房闻着熟悉的熏香,登时连眼皮都睁不开。
她登掉鞋子爬上床睡觉。
迷迷蒙蒙间,只听门外乱哄哄一片,她却生不出来一点看兴趣的心思。
不知何时,她察觉有人在啄吻自己的唇。
那人的唇,冰凉的近乎没有温度。
他吻的很用力,一下一下,从娘子饱满的唇瓣落去她粉红耳垂。
近乎撕咬,甚至叫睡梦中的乐嫣吃痛起来。
她渐渐察觉出不对劲,这香不对劲,她的反应也不对劲。
乐嫣极其艰难的睁开眼眸,见到那张近在咫尺叫她浑身发凉的脸。
那人笑容肆意,唇上染着点点殷红。
门外是禁卫敲门询问声,他竟是不见丝毫惧意。
只是拿着手帕,反复将乐嫣唇上血珠擦下,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你说,禁卫进来看到你这副模样,会如何传出去?呵,我的皇后娘娘?”
帝后大婚将近, 出现这等事,禁卫倒是知晓分寸知晓守口如瓶,可是这群贵女呢?
今日事发, 若是到时候卢恒反咬一口, 自己便是百口莫辩。
只怕世人会说, 皇后借皇寺私会前夫, 与之苟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