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在朝廷的力荐之下一同纳了四位贵妃。
皆是朝廷肱骨,归降的黔南首领之女。
黔南臣民原先亦是归属大应的子民。却因地处南蛮之地,远离中原那些年的战争,倒是未受末帝暴政胡人入侵的诸多影响。
并未对当年的妖妃余孽恨之入骨。
周道渊自来了黔南,这些年勤勤恳恳,可堪为一代明君。
几番改革变法,在南应渐渐有了许多号召力,又有许多远渡随他而来的臣子世家追随。
国君礼遇皇后,除了那四位贵妃,这些年再未纳妃生子,后宫中妃嫔皇子皇女之事,一应都是由皇后操劳。
国君可谓是给了皇后独一份尊重。
皇后亦无愧于他,这些年来对待后宫妃嫔皇子体贴入微,少有责备。
连后宫那些非她所出的皇子皇女都视若己出。是前朝后宫更是人人称赞的贤良淑德。
皇后保养得宜的手为他奉上一盏热汤,柔声劝道:“政务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陛下劳累了一日,也该休息一下。”
周道渊信从的自皇后手中接过汤,浅尝了口,旋即淡淡道:“劳烦你有心了。”
皇后忍不住面色微红,“你我是夫妻,说这些做什么……”
见此时气氛尚好,她又忍不住朝着国君说:“陛下,栖霞那般的脾性臣妾早就说过不能送去和亲。如今徵皇看不上亦是情理之中,何须再叫她留在大徵那处人生地不熟的地儿?那个什么世子听闻家中没什么实权,只怕帮衬不上我朝,如此何须还要委屈了栖霞?还不如叫她回朝来……”
“自打她离了臣妾,臣妾总是日日寝食难安,陛下,您以往不也是最疼爱她的么?她这一路还不知受了多少委屈……您便发到旨意,接她回来吧!”
皆是句句慈母之言,说到后头,素来端庄的皇后,都忍不住以帕掩面,满面哀伤。
玉鼎前香烟袅袅。
周道渊骨节分明的指抚上眉心,他一双眉眼凝着那些香云,总显得有几分心不在焉。
“和亲之事非儿戏。栖霞胡闹你也要学她不成。”
南应国君为人风雅温和,可皇后面对语气发沉的周道渊,却是心间发怵。
她知晓这个男人的狠厉。
可终归是她女儿,她强忍着心惊还欲再劝,国君却已是挥挥手。
许是被她劝动,周道渊挥挥手,叹道:“若是她丈夫去的早,守寡了再说。”
语罢,他眼中出神,竟又是频频出神了去。
皇后唤了他两声,周道渊充耳未闻。
二人夫妻将近二十载,皇后还从未见过这般的他。
她盯着那张堪称俊美绝伦的面容,好半晌才沉着面色退出殿外。
……
……
另一边,大徵——
帝后大婚几日间,乐嫣未曾搬往后宫,日日都居住在显阳宫宫室之中,与皇帝同吃同睡。
除了大婚翌日几位尚宫前来道贺以外,她并未见得其他人。
太后不想与瞧不上眼的儿媳妇相对,不想喝乐嫣的茶,是以特意选了帝后大婚前几日举宫去了别宫。
这般刻意之举,自然有联合前朝给皇帝施压不给乐嫣颜面的深意,可却是真叫乐嫣松了一口气。
当年郑夫人难缠的前景仍是历历在目,如今新婚,她竟没有公婆需日日请安问候。
她如今有了空闲。
皇帝说好的大婚之后三日休朝,可第三日时便又有紧急朝政,他天没亮就匆匆往宣政殿去了。
乐嫣这几日身子本就不舒坦,晚上又闹得晚,等她起床时早已过了时辰。
等到巳时时分,她才梳整妆容,还没来得及喝口茶水,便得到尚宫局送来的几盘令人眼花缭乱的首饰。
一盘颜色各异的赤金更薄花样式的耳坠,一盘皆是水晶珍珠耳坠,还有紫玉芙蓉、蝴蝶流苏样式各异的耳坠。
这般阵仗只叫珍娘唬了一跳,她诧异的问乐嫣:“怎的宫里是只有耳饰了不成?如何全给娘娘送来的是耳坠?”
尚服局女官见此,连忙表示不是尚宫局的意思。
“这是陛下亲口吩咐,叫奴婢等娘娘醒来,就给娘娘送过来。”
估摸着也只有乐嫣知晓内情,她忽地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银铃一般,一时间竟如何也停不下来。
惹得一群宫人一副云里雾里。
乐嫣只好替皇帝挽尊,总不能叫所有人都知晓她们的君主是个多么会装模做样,小肚鸡肠的人!
她命人将首饰都收下。
许是乐嫣一时笑得太过,好不容易消停的小腹竟又隐隐作痛。经血不畅,总是堵着出不来,有时候一动作过猛,一出来就是一股股的,疼的她眼泪都落了出来。
她小心翼翼伸手揉了揉肚子,春澜一瞧便知晓她这是肚子疼,给她端来红糖水,又寻了暖炉过来,叫她去榻上靠着,捂着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