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节(2/2)

如此狼狈,如此儿戏。

卢恒扭头,双眸猩红:“去搜营!”

底下一听,便知又是那废后惹出的事儿来了。

要他说就是军师太过好脾气,女人不就怕打么,狠狠教训几顿,只怕早就乖了。

哪里像是军师这般好脾气?要将那个废后当菩萨供着?

“军师放心,营地内外守的严实,必定放不出去!”

士兵们只能这般安慰,几人也不敢再耽搁下去,连忙走出营外吩咐手下四处搜查,务必要连一寸土地都别放过。

卢恒已经阴着脸奔走出来。

“方才南应的人呢?”他问。

士兵一脸摸不着头脑:“不是您下令赶他们走么?”

卢恒脑子嗡然作响。

“速速去拦住!”

……

乐嫣并不知自己身处何方。

她脑子如今混沌的紧,甚至有些晕乎乎的却还能活动,她认识那个朝自己走来的熟人。

她放下心来,一路牵着他的手袖,宛如一个提线木偶一般,被牵着走。

“陛下叫你来接我吗?”

他笑:“是啊,公主当真聪慧。”

而后,他为她换上粗布麻衣,做男儿装扮,给她盘上男儿的发髻。

往她那张雪白的脸上抹上黄泥,他斯文的笑着,嗓音清朗。

“先委屈公主一路,大徵如今彻底乱了,再待不得。国君迎您回朝。”

他将她藏在马车夹层里,一路颠簸。

她被服了药,一路昏昏沉沉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并不知这一路的凶险。

身后前扑后继涌入的叛军铁骑如同狰狞猛兽,前一刻还鲜活的生命,下一刻头颅便咕噜噜滚落。

血珠洒遍车窗,映出一朵朵殷红的花。

车轮辘辘声中,渐渐的,叛军自顾不暇。

她也被带着,混迹在商人车队中一路南下。

这一路总是昏昏沉沉,醒的少睡得多。

曲曲折折,尘土翻卷。千山万水,总瞧不到头。

越往南越热,商队中人早就褪下了衣物,穿着样式古怪的衣袍。

直到某一个秋波荡漾的暖日,仙花馥郁,异草芬芳,天空中凝结着淡淡云烟,雾霭山峦呈现淡淡青紫色。

瞧不到头千牛卫领着仪仗香车停在官道边,引得无数百姓驻足观望。

据说,王城迎来了一位最为美丽羸弱的公主。

当日, 暮霭沉沉,云霞漫天。

国君亲往边境军中检练,营中驻扎有数万精兵, 层层重重, 内营数百领将密谋军政, 企图趁此时中原大乱之机夺回领土。

直到傍晚, 有内侍匆忙入营帐来禀, 朝着国君耳畔低语。

军营中众人不免侧耳倾听,显然国君并未曾有与他们商议的打算, 听罢只是淡淡颔首令人退下, 继续商讨南军北伐之事。

南应盛产奇花异草, 皇宫中曲池折廊相隔三尺立着一鎏金鹤灯香炉,烛火摇曳间, 水殿生香。

直到深夜, 国君回宫, 依旧是处理政务,许久才像是想起这桩事, 移驾朝阳殿。

……

此事被内侍官报了消息传至南应皇后耳朵里, 南应皇后面容略柔和了些。

宫人往南应皇后面上抹上香粉, 闻言不由轻声笑道:“不过是国君年少时的风流韵事, 您何必为此苦恼多日?国君心怀愧疚罢了,那本就不是生长在跟前的儿女, 愧疚又能愧疚上几日?您有太子和公主,还有与国君相伴二十载的情分……”

皇后闭着眼, 唇角轻启, 声音刻板而又飘乎:“我的女儿流落北地,生死未卜, 她倒是被平安送回。”

宫人眉眼未抬,只安慰皇后道:“公主身侧护卫众多,想必如今必是返朝程中罢了。”

皇后知晓如今两朝形势,两朝撕破了最后一丝颜面,女眷会沦落到如何境地?

想她千娇百宠的女儿,如今不知吃了多少委屈。她心中煎熬,却要强忍着恶心,与宫人道:“明日你叫太子去朝阳宫中,代替本宫望过,到底是国君的女儿。”

宫人闻言道:“娘娘何须如此?不过是个私生孽女,最多差宫人送些礼前去已算是给她颜面了,太子又是何等身份,万万不该如此……”

“你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