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逐渐减小的数字,杜莫忘陷入了一种奇妙的沉默。
这个app搞得像真的一样,就算是恶作剧,这也太下血本了吧。
杜莫忘想退出程序,但无论怎么滑都没法回到主界面。粉色可爱的数字在她眼里变得可怕,她干脆摁下了关机键,手机没有反应,倒计时还在继续。
应该是一种新型的手机病毒,杜莫忘把手机收回包里。她打算放学后拿去维修店里找人看看,虽然任务标题实在让人社死,但她不并想换个新手机。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杜莫忘很擅长发呆。小时候她常常坐在孤儿院最高的钟楼上,听着巨大悠远的钟鸣,望着地平线处的夕阳渐渐落下,白鸽群盘旋,直到最后一抹晚霞也被夜色吞没,回到饭堂的时候才知道晚饭已经结束了两个小时。
书包里传来倒计时结束的铃声,和打开app时的韵律一模一样。杜莫忘等了几秒,所谓的惩罚迟迟没有到来,她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未免也太较真。
杜莫忘站起身,就在她站直腿的一瞬间,一股电流从胸口涌出,顺着血管神经迅速地蔓延到四肢。
杜莫忘整个人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两腿瘫软坐倒在地,电流源源不断地从心脏淌出,她就像羊癫疯患者发病那样抽搐个不停,浑身的肌肉麻木,就连手指也僵硬得无法抬起来,几乎要停止呼吸。
她以为自己要死掉了,过了许久,意识才慢慢回笼,杜莫忘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倒在了地上,身体里残留着电流的酥麻。
杜莫忘战栗着胳膊从书包里拿出手机。
【噔噔,任务失败,由于用户是第一次任务失败,还在新手保护期,所以系统贴心地调小了电压量,换成了20v的电压,不致死哦。如果用户继续拒绝完成任务,将会按照规定电压进行惩罚。】
不等身体恢复,杜莫忘一骨碌地从地上爬起来,背着书包冲下楼梯。她才不要因为这种荒唐的理由死掉!
刚刚电流是从心脏传出的,有人在她的心脏里安装了能远程操控的电压机器?就像是那种加大电压的心脏起搏器。
杜莫忘捂住胸口,心脏因为奔跑快速而有力地跳动,这样小小的器官里植入了一个致命机器吗?
她在篮球场找到了唐宴,唐宴不在赛场上,而是坐在球场边的看台上。他皱着眉,球服外披着黑色校服外套,更显得脸色苍白如纸,身边坐着两个女孩嘘寒问暖。唐宴不耐烦地把她们赶走了,面色更加不耐烦。
那两个女孩不甘心就这样离开,站在篮球场外围的铁丝网边交谈。
“小宴是怎么回事?刚才在球场上还好好的,刚扣了一个篮,突然脸色就变了,人倒在地上抽搐,太吓人了。”
“看起来不像是骨折,他说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也不愿意去医务室。”
“应该是运动太急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他的身体一直都是最好的呀。之前流感,我们班里一大部分人都感冒了,就他一点事都没有,照样打球游泳。”
“他的脸色好像变好了一些……不行,我还是担心,我们去和校医说一声吧。”
女孩们走出篮球场,杜莫忘闪身躲到树后,暗地里观察唐宴。
看样子唐宴也是和她一样遭受到了电击,她被安上装置还能找理由,可是唐宴是唐将军最宠爱的小辈,唐家千娇百宠的小儿子,什么人能手眼通天到这个地步,在唐小少爷身上安电击装置?
难道说不是什么装置,而是灵异事件?更胡扯了。
杜莫忘低头看向手机,无论是阴谋论还是灵异鬼神,现在必须完成任务,她没有赌博的勇气。
问题是该怎么把唐宴带到体育器械室?唐宴根本就不会听她的话吧?他最讨厌她了。而且还命令唐宴舔她的胸……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为了拯救全人类,也许唐宴会考虑一下,然后斩钉截铁地拒绝。
“如果要我和这种女人谈恋爱,还不如去死。”男孩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更别说渊哥,别恶心他了,蟑螂就要有蟑螂的自我认识,不要大白天跑出来乱吓人好吗?”
他当初是这么说的。
就在杜莫忘纠结的时候,唐宴站起身,往体育器械室走去,杜莫忘惊讶地从树后探出半个脑袋,原来是之前离开的两个女生去而复返,带着校医过来了。
杜莫忘是天生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她瞅准时机一路小跑过去,没有人发现。唐宴进了器械室后,她紧随其后,进去后立马在身后关上了门。
唐宴听到动静回头,厌恶地皱眉:“喂,老鼠,你进来干什么?滚出去!”
杜莫忘组织语言试图解释,唐宴没好气地继续骂:“听不懂人话吗?你这家伙?你现在不打算追渊哥,打算追我了?要不要这么饥渴啊!”
【滴──发现任务目标,目标反应激烈,开启催眠程序】
什么东西?杜莫忘下意识捂住手机,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机械提示声吓得险些魂飞魄散。
唐宴却不说话了,他的表情渐渐柔和下来,瞳孔涣散,眸子像夏日里无风寂静的湖水,无波无浪,唯余波光粼粼。
男孩向杜莫忘张开双臂,仿佛是等着情人拥抱,他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嘴角露出可爱的雪白虎牙,有种小动物般的天真与野性。
杜莫忘这才意识到,唐宴有一张烂漫无邪的脸,像是童话书里的天使,眼睛大大,睫毛卷卷,笑起来像一个小太阳,不知疲惫地散发自己的热量。
“不过来吗?”唐宴歪了歪头,“是要我过去吗?你也太黏我了吧。”语气里满是无奈。
他向杜莫忘走去,之前的草莓甜香再次出现,在他说话的时候更加浓烈。
杜莫忘无所适从,唐宴从初见的那一刻就没有对她和颜悦色过,总是怒目相向。现在这个开朗爱笑的唐宴简直是魔鬼,她宁愿唐宴没好气地嘲讽。
倒计时已经不能允许杜莫忘再踌躇下去,她咬咬牙,拉开羊绒外套,露出里面湿透的校服衬衫。白色的衬衫被水浸湿后紧紧地贴在胸膛上,半透明显出象牙白的肤色,肉色的运动背心一览无余,勾勒出不算丰满的小巧乳房。
“你能不能……”杜莫忘想起任务内容里的用词,“给我舔胸,我命令你。”
“可以舔吗?”唐宴不敢置信又有些惊喜,雪白的脸染上一层红晕,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忐忑地观察杜莫忘的神情。他神经质地不断把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去,半天憋出一句,“那你不要后悔,我舔了啊。”
“快点。”还剩下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