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1/2)

“记得啊,”许衷绕过我,把软成一摊烂泥的陈渡捞起来,陈渡的呼吸间满是难闻的酒气,闭着眼睛低声呢喃着什么,“你在电话里说你是柏林夜这里的员工时我就听出你的声音了。”

谢远的嘴唇动了动,许衷对我说:“帮忙搭把手。”

谢远忙站起来:“不……我来就行。”

“你回家吧。”许衷不动声色地绕开他,把陈渡扶起来,我慌忙跟上,他没看我,嘴上却说,“沈涣,你跟我走。”

我和许衷一人一边扶着陈渡走出柏林夜的时候,我回过头,看到谢远站在原地,昏暗的灯光照在他的身影上,在墙上留下了落寞的影子。

“如果是我”

许衷拉开车门,把陈渡软绵绵的身体放在座椅上躺好后,朝副驾驶座扬了扬下巴:“上去。”

我以为他当着谢远的面叫我跟着他离开,只是为了给谢远一个没办法追出来的理由,没想到他是真的让我跟着他走,甚至要一起回家。

许衷已经坐上了驾驶座,他按下副驾驶的车窗,不紧不慢地说:“上来吧。”

我按照他的要求坐上去后,系好了安全带,等了很久都没见许衷发动跑车,于是有点疑惑地看向他。

许衷不知道看了我多久,我和他对视的那一瞬间,不太确定他眼睛里是不是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问道:还不走吗?

许衷没有急着回答我,而是探身看了一眼还没醒的陈渡。

他说:“你很着急吗?”

我不敢看他:我要回家。

“你回什么家,”许衷扭动了钥匙,开始倒车,“我说了让你跟我走,意思就是去我家。”

我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许衷瞄了我一眼,笑笑:“很惊讶?”

我僵硬地坐在副驾驶上,江肃洲正问我是不是已经准备回家了。

【我】嗯

我不太敢让江肃洲知道我不仅坐上了许衷的车,还要去许衷的家,而那辆玛莎拉蒂上还躺着跟许衷一刀两断结果没断干净的陈渡,只好撒了谎。

“先把好奇心放进肚子里,”许衷操控跑车拐了弯,副驾驶的窗户没升上去,迎面吹过来的风将我的头发吹得凌乱,我听到许衷含着笑说,“我开车呢,不方便看你比划手势也不方便看你打字,你就乖乖的在副驾驶上坐着,行吗?”

我有太多问题想问许衷了,比如他为什么一边告诉我对哑巴没兴趣,一边又总是以各种方式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比如陈渡说他们俩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许衷为什么要在深更半夜的时候跑过来把他接回去,甚至捎带一个我;比如他明明知道许志国对他包养小情人这件事意见很大,为什么要这么大张旗鼓地把我和陈渡带回家……

可是他让我先什么都不要问,于是我就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上,偷偷地用余光去打量许衷的侧脸。

陈渡说许志国给了他一耳光,这倒是真的,即使经过了短暂的处理,我也能看清许衷脸上有点红肿的痕迹。

一想到他脸上的这一耳光是因为陈渡才被打的,我就有点心塞。

如果是我……

如果是我,我都不可能让许志国的巴掌落在许衷脸上。

陈渡哼哼唧唧了两句,我听出来那是撒娇似的喊许衷的名字。

许衷很轻地笑了一声:“在呢。”

陈渡就不出声了。

我垂下眼,把自己不切实际的念头掐灭了。

许衷对我说:“晚上风大,吹得不舒服就把窗户关上。”

我扯了一下t恤下摆,摇摇头。

喝醉的陈渡躺在后面睡得人事不知,我在许衷身侧享受着偷来的一点幻象。

说不出谁比谁更可怜。

罪魁祸首在停车的间隙眉眼弯弯地看向我,他看着依旧疲惫不堪,可眉眼间的笑意却格外轻松惬意。

许衷把玛莎拉蒂停在了私家车库里,再帮我打开车门。

我以为他要让我继续帮他把陈渡送回房间里,谁知他等我下来后,就打了个电话:“喂,明叔,是我,帮我叫两个人下来呗。”

他挂断电话后,这才看向有点不知所措的我,解释道:“明叔是我从许志国那里叫过来的管家,他原本就是我妈妈从姜家带过来的,比许志国的人可靠很多。”

我敏锐地察觉到他对自己父母的称呼不同——对许志国是毫不客气地直呼大名,对于他的母亲姜月沉的称呼却很亲昵。

我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许衷住的高档小区是私家车库和别墅连在一起修建的,除了唯一一辆我能叫出名字的玛莎拉蒂之外,其他的跑车都在不同的车位里落了灰。

许衷却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他不怎么在意地耸耸肩,凑近了我:“玛莎拉蒂是我妈妈早就准备好送给我的成年礼物,其他的都是许志国给我买的,恶心死了,我从来都不开。”

我抿住嘴,打字道: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

许衷斜了我一眼:“我乐意。”

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许衷嘴里的明叔是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他穿着熨烫整齐的管家服,带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从电梯口下来了,在看到许衷的那一瞬间就笑了笑,原本因为面无表情而显得相当严苛的神色一下就温和了下来:“少爷。”

许衷迎上去:“你怎么亲自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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