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1/2)

我问道:她是新来的调酒师吗?

江肃洲叹了口气,声音低了下来,用近似耳语的声音对我说:“本来杨明阳说招来的是个男生,我也不知道怎么变成了女生。”

他的语气轻松了一点,又有点忌惮地说:“就怕来点酒的人见她长得漂亮,都去找她了。”

我有点不理解:你跟一个女孩子比什么?

“你不需要还房贷,也不准备结婚生孩子,你当然不懂,”江肃洲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只需要跳跳舞就能有稳定的工资,谁能有你幸福啊?”

他的语气半酸不苦的,我瞟了他一眼,江肃洲朝我耸了耸肩,就像这句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谢远来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回过头,正好谢远在看我,我猝不及防地跟他对视,愣了愣。

谢远立即低下了头。

江肃洲戳了戳我的胳膊,压低声音问道:“他看到你在这里,怎么一脸心虚?”

我不想把许衷和谢远的过去说出来,也不想让谢远当时冲动之下的行为成为江肃洲嘴里的谈资,也就没说实话:可能他看到我的时候会想起许衷吧。

江肃洲没说自己信还是不信,他又看了两眼正在发消息的谢远:“马上就到六点了。”

我退出了备忘录,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小宋和其他两个服务员踩着点推开了门,而杨明阳招来的乐队连个影子都没有。

江肃洲明显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那个乐队不会不打算过来吧?”

我注意到杨明阳接了个电话,皱着眉走了出去,再走进来的时候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他扫了我们一眼,再朝坐在座上端详着酒杯的女孩招了招手。

女孩把杯子放到一边,一蹦一跳地走了过来:“怎么了?”

杨明阳淡淡地看着她,拍了拍手,见我们都看了过来,他就把女孩往前面一推:“这是新来的调酒师,乔卉。”

乔卉朝我们鞠了个躬。

江肃洲猴急地问道:“我们俩是一起调酒,还是分上下夜?”

杨明阳很轻地哼了一声,不知道是针对江肃洲还是乔卉。

“上下班。”杨明阳沉着脸回答,“从明天开始,柏林夜的营业时间是从二十点到四点,一共八个小时。”

江肃洲默不作声地松了口气,乔卉又坐回了座上,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杨明阳先看我和谢远:“你们俩是轮班制,今天是沈涣,明天是谢远,以此类推,工资不变,但是没有休假。”

他没有提那个乐队,神色间满是厌倦。

我在心里嘀咕,我和谢远的工作量减轻了,相对而言,负责零点到四点的乐队不会更疲惫吗?

不过工资的发放可能跟工作量有关,我不算特别在意,也就没有继续纠结。

杨明阳又说明了其他人的工作分配后,拿出了一个公文包,里面是a4大小的厚厚一叠纸张:“这是新的合同,我已经盖章了,你们先看一下,没什么异议的话就把字签了吧。”

我不是很关心自己的权益,更何况杨明阳又是许衷的朋友,于是我只是翻了翻合同,就在最后一页签了字。

一旁正字斟句酌地看第一页合同的江肃洲低声问道:“你不再仔细看看吗?”

我轻轻地摇头,江肃洲撇撇嘴:“他让我负责上半夜,乔卉负责下半夜,工资还照旧——何必呢?我们几个人每个月的工资加起来就有好几万了,他负担得起吗?”

我想起许衷给过陈渡一张卡时的轻描淡写,谢远酸溜溜地说过那张卡够陈渡坐吃山空一辈子。我在心里忖度,就算杨明阳的卡被停了,他的私房钱应该够发很久的工资了。

江肃洲也只是随口抱怨了一句,就签了合同。

乔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我也要签啊?”

杨明阳的态度不是很好,语气也冲:“亲兄弟都要明算账,你觉得呢,大小姐?”

我察觉到他们俩不止是普通的雇佣关系,乔卉鼓了鼓嘴,杨明阳移开了目光:“今天不开业,明天上班的时候别迟到了。”

其他人陆陆续续地起身离开,我也准备走的时候,被杨明阳叫住了:“沈涣,你留下来。”

江肃洲就朝我摆了摆手,先走了。

我只好坐了下来,看着杨明阳。

他点了根烟,看了一眼调酒台旁边的禁烟标志,又把烟掐灭在了烟灰缸里。

“合同是许衷帮我拟订的,上班时间和轮次也是他的要求;乐队是我找的,跟他没什么关系。”

我茫然地连眨了好几次眼: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杨明阳盯着备忘录上的这行字,沉默了一会儿,才笑道:“我就是想让你知道,许衷对你挺好的。他会主动来柏林夜找我,跟我商量这些事情,都是为了你。”

“明白了吗”

我在杨明阳殷切的目光下沉默了一会儿,他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来:“沈涣,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我缓缓地点头,手指不自觉地掐进了掌心,我打字的时候,脑海里会划过许衷的脸。一个多月的时间,足够他掌握基础的手语,我在出租屋的时候,不需要打字,许衷也能看懂我比划的手语。

这样的情景能够让我感觉到许衷是在意我的。

就像杨明阳告诉我,特意将我和谢远上班的日子调开、让跟我交好的江肃洲上跟我同时间的早班、能让我在工资稳定的情况下更轻松一点的工作时间……这些藏在合同下的细节,都是许衷为了我才会这么像杨明阳提议的。

我心里莫名地生出了一丝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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