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时燃把贴在耳边的手机稍微拿开了些,“你在睡觉?”
她看了眼时间,快十一点了。
季析:“睡得晚。你在事务所?”
舒时燃“嗯”了一声,觉得有点不真切。
经过昨晚,她和季析从不熟突然变得有这种很日常的对话了。
季析知道她打电话来的原因,说:“万棱的事不用担心。”
舒时燃知道要阻止这次的敌意收购没有那么容易。
“我手里有点股份,可以抵押贷款,到时候钱可以通过你这边——”
季析:“为什么要通过我这边?”
当然是不能让她舅舅知道。
她舅舅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接受。所以她想到或许可以从季析这边转一转手。
没等舒时燃回答,电话里的季析笑了一声。
他忽然叫她的名字,声音清晰了不少:“舒时燃。”
被他这么连名带姓地喊,舒时燃有种怪异的感觉,过于正经。
季析:“你是不是想反悔。”
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舒时燃很莫名:“我什么时候想反悔了?”
季析:“你昨晚说,我解决了万棱的事,你就嫁给我。”
昨晚舒时燃在决定之后,给他发了两条消息。
第一条是:成交。
第二条是:你要是解决了万棱的事,我就跟你结婚。
季析:“你的钱掺进来,还算不算完全是我解决的?不是给了你反悔的余地?”
舒时燃一噎,下意识回嘴:“我才没有你那么多心眼。”
她根本没有想到这块。
季析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好大的怨气。”
“……”舒时燃不太想理他。
语音彼端传来脚步声,似乎是他起了床。
低沉的声音传来:“万棱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只需要看结果。”
他的语气里透着傲慢张扬,好像不把任何事放在眼里,给人举重若轻的感觉。
舒时燃还因为前面的话气恼,生硬地“哦”了一声。
“哦”完这一声,她应过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她的脾气和耐心在事务所向来是数一数二地好。面对再难缠、再反复的甲方,都能心平气和地对待。
怎么到季析这里,她就频频动气。
季析轻笑:“我还以为建筑事务所都很忙。”
言外之意是说她太闲才想这么多。
“……”舒时燃觉得刚才那瞬间,自己的反思很不应该。
“是很忙。”她说。
“我那个项目什么进度了?”季析问。
舒时燃调整情绪,回答说:“已经有方向了。下周你有空的话可以再碰一下,线上或者线下都行。碰过之后我们再出具体方案。”
季析:“等我从纽约回来吧,我要去趟纽约。”
舒时燃有种他在告诉她行程的错觉。
“行。”8148169六伞
隔了几秒,她又说:“没事那我先挂了。”
季析:“嗯,万棱的事我会解决。”
他的语气似乎比之前轻柔了几分。
和季析打完那通电话,舒时燃的心绪奇异地平静不少。
和很多建筑事务所一样,春项有个专门做模型的地方,放了张很大的工作台,上面堆着各种材料和工具。
下午,舒时燃过去的时候,吴天齐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