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吉颤颤巍巍地伸出手。
夏柯态度很差,用力把相机丢了过去。
沈吉慌乱接住,发着抖把胶卷全拉出来,他趁机说出早就酝酿好的说辞:“大巫贤明鉴,规矩我都懂的,就算是为了我妈妈,我也不会乱做事,我保证再也不偷去您家了,如果阿离没空见我,我也绝不再骚扰他——这是我从城里给阿离买的,麻烦您转交,他写字真好看……这个,可以练字……”
大巫贤先是仔细查过只有些城里风景照的胶卷,而后才接过钢笔盒子,仍旧面色难看:“祭礼结束之前,不准离开榕骨镇。”
这话让沈妈妈彻底慌了,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开始苦苦哀求:“大巫贤,阿吉他要去念书啊!有什么事我来代替他,哪怕是做引路使——”
这话引得大巫贤顿时恼怒,她拿起手里的拐杖狠狠地打到沈妈妈头上!
那大力直接让她狼狈地摔倒在地,鲜血渗出。
大巫贤骂道:“荒唐,大黑天若是选中他,那便是命定之事,岂是别人能够代替的?”
沈妈妈不敢言语,伏地不起。
大巫贤眼神越发冰冷:“看来你们现在心思都变肮脏了,现在是想背叛神明吗?”
沈妈妈赶紧保证:“绝对不敢!”
大巫贤怪笑:“叛徒的下场,希望你没有忘记!”
眼见母亲吃了亏,沈吉不由自主地主动搀扶,但沈妈妈怕儿子继续乱讲话,立即用力捂住了他的嘴巴,哭着哀求:“不会忘,绝对不会。”
幸而大巫贤没再发作,而是冷下目光,她沉默地打量了他们母子几眼,之后什么都没说,便拿着相机头也不回地带着信徒们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小店。
米粉店终于恢复安静,转瞬一个重重的耳光便落在沈吉脸上!把他抽得脑袋嗡嗡作响。
沈妈妈的眼圈已经红了,咬着牙怒骂道:“你以为大巫贤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跟你计较,是她对你宽容吗,你根本什么都——”
沈吉捂住肿痛的脸,忽道:“当然不是,肯定是看在娘的面子上。”
沈妈妈愣住。
沈吉趁机追问:“所以,你究竟帮她做了什么事,才得大巫贤如此厚爱?”
沈妈妈并不想面对儿子的质问。
她狼狈起身:“真不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此时前堂已有前来买主食的客人在呼唤,她擦擦手,又道:“相机没了正好,别乱跑了,晚些时候拎点东西看看小郑去。”
沈吉目送她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
随着太阳缓升,清晨的薄雾逐渐消散。
暂无处可去的沈吉正在桌前盘算要不要继续给郑容搞破坏,窗户忽被轻声敲了敲。
正在打盹的白猫顿时凶巴巴地支棱起来,沈吉忙把它抱在怀里,开窗询问:“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