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闻清打算用这东西来做米酒,他道:“饭甑自然也是要用到的。”
几个大娘狐疑地看看他便走了。宋闻清耳朵好,虽然隔得远,他也能听到几人的讨论声。
“闻哥儿果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啊,连酿酒都不会。”
“你们也别说给他听,孩子他爹娘本就去得早。沈小兰也不是个好心眼的,更别说教闻哥儿这些东西。若是被他听了心里难受。”
“唉,当真是可怜。多磨练几年就懂过日子了。”
“……”
宋闻清回神,带着站在身旁的伙计进屋,将板车上的东西卸下。
裴瑾容花灯框架已经搭好,不知从哪儿掏出的纸和笔,在宣纸上勾画。
吩咐伙计把东西放在何处后,宋闻清便偷偷瞄裴瑾容的画。这一看,魂直接被勾走了。
只见那宣纸上,他身着一身红袍,手中提灯,坐在马上笑看那繁盛的长安街。有一少年转头,带着笑意为他牵马,眼中只放得下宋闻清一人。
裴瑾容画得好,宋闻清久久没能回神。直到少年抿唇笑笑,道:“阿闻喜欢吗?”
宋闻清才连连点头,他心情很激动,眼里亮晶晶的,说:“阿瑾,你这画画得可真好。”他想象不出来还能用什么词形容,卡壳了半天又补充,“比我见过的都好。”
裴瑾容见宋闻清这样子,顿时展开眉来:“你喜欢就好。”
只要阿闻喜欢就足够了。
他低头继续,每添一笔,宋闻清都觉着那画像是要活过来一般。画中两人视线交汇,繁荣热闹的长安街似乎已经成了背景。
宋闻清偏头,看着聚精会神的少年,心里一软。
因为裴瑾容,他也开始期待明年的花灯节了。他想和裴瑾容一起逛逛他口中的长安街,想同他手牵着手赏灯猜谜。
在旁边看了会儿,宋闻清起身去酿酒。
怕等会儿忙忘了饿着灰球,宋闻清把昨晚吃剩下的饭菜倒给灰球后就去地窖了。将杨梅从地窖里拿出来,他接了桶水将石缸洗干净,进屋找了个椅子坐在院子里挑拣杨梅。
把有破损不新鲜的丢掉,宋闻清又从里屋拿了把铁锤。古代没有榨汁机,只能用锤子慢慢打烂。
这是个体力活,好在裴瑾容力气大,两人轮流打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把汁基本打出来,满满两大桶,等酿造好后兑上白酒起码能装上六坛。
“阿闻,我给你揉揉手。”裴瑾容见宋闻清悬垂着双手,一副被掏空了力气的模样,笑着道。
宋闻清也没客气,立马凑上前去。将近傍晚,六月的晚风不恼人,余晖打在裴瑾容的脸上。他的睫毛很长,像把小扇一样,在脸上形成一圈淡淡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