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弦这才抬头看着她:“那二当家费尽心思把我弄到这里,又需要我来做些什么呢?”
醒来后余弦就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人换过了,换得还是老仆为她准备的那些衣服。
还有喝过两次的汤药,宁秋的循循善诱,都让余弦意识到,宁秋对她没有恶意。
只是余弦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特意来找她?
她只是个逃亡之人,如今商州余家出事,她已经无处投奔。
宁秋很满意她的识趣,她收回手,突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干的问题:“你信命吗?”
余弦被她问得一愣,片刻后才问到:“信不信命,与我们之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宁秋笑道。
她看着余弦,那双碧绿的瞳孔中满是锋锐,“苏义说我们这种杂种丛生到死都只能做一团烂泥,他杀死我们,就是在清理这些烂泥。”
“看我不信命,我偏要让他看看,一团烂泥照样能够把他扯下来。”
“你和我一样,与苏义之间都有着血海深仇,难道你就不想报仇吗?”
想报仇吗?
当然是想的。
自从宁秋对她说出这句话后,余弦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但她仍旧想不通,宁秋为什么会觉得她能报得了这个仇。
那日两人在房中长谈一番,最后余弦实在是精神不济,宁秋就先告辞离开了。
不过在离开前,宁秋还留下了另一个消息。
余弦的外祖潘家,已经投入大司徒门下。
余弦没有问潘家为什么这么做。
余家失势,潘家多少也会受到牵连,为保家族,便是对着家主余沛的尸体踩上两脚,都不是什么稀奇事。
更何况,余弦和潘家那边的往来也不多。
余弦的母亲虽是潘家嫡女,但嫁给余逸春三年后就因病去世。
自那之后,两家虽然仍有往来,但云逸春不管事,潘家就算是联络余家,也不会让余逸春参与,反正他也做不了主。
如今树倒猢狲散,潘家的选择实属正常。
潘家投靠大司徒,余弦可以选择的路就又少了一条。
这让余弦越发不明白宁秋为什么要费力气把她弄来了。
只是现在余弦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选择。
即使能够回到商州或者投奔潘家,余弦最终的下场只不过是被关在家中,当成一个闲人养起来,就和余家其他人一样。
父亲的死,自然就没有人会管。
更重要的是,半个月的逃亡生活,又遇到了宁秋这样特立独行的女子,余弦已经不想再做那个毫无反抗之力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