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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地深夜里,余弦把自己和宁秋相处的点点滴滴回忆了一遍。

最后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用什么情绪来对待宁秋。

女子心慕女子,本就大逆不道。

余弦从来都不打算把这件事说出来,更不打算用这件事在宁秋身上施加压力。

她也从来都没有表明过自己的心意。

理智上,余弦知道宁秋这么做,只是背弃了她们之前的目标。

但因为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并非无法规避,所以宁秋其实没有大错。

回到乡君府时余弦那些愤怒的质问,多少带了些夸大发泄的意思。

情感上,余弦却不愿意接受。

余弦一直不愿意深思两人之间的关系,因为这本来就是没有希望的一条路。

她之前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也不过是两人终生不嫁,全力完成她们的目标而已。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前路在何方,又为什么要去苛求什么都不知道的宁秋呢?

只是虽无苛求,至少宁秋在安排这些事情之前,可以和她商量一下啊!

余弦定定地看着床帐,失眠了一整夜。

等到天光大亮时,她仍旧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宁秋,只能装作昨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但自那天开始,乡君府的人逐渐看出来,余弦和宁秋之间出了问题。

她们的配合仍旧十分默契。

乡君府的每一项政令推行都十分顺畅。

但这两个对乡君府来说最重要的人之间,却逐渐多出几分疏离。

不只是乡君府的管事和谋士们看出了这个问题。

就连抽时间回来述职,顺便商量一下在县内安置流民之事的郎筠灵,都在短短的小半天时间内就发现了不对。

郎筠灵如今已近三十岁。

她也是个苦命之人。

郎氏原本是易州的一个士族之家,但二十多年前草原四部联军南下的时候,郞氏逃得慢了,族人和家业被摧毁大半。

郎筠灵当时只是婴儿,却经历了从云巅跌落到泥土中的巨大落差。

等到草原联军被赶出易州的时候,郞氏已经成为了破落士族。

但郎氏的家主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他将郎氏的女郎全都送出去,让她们给一些官员当妾,把她们嫁给士族厌恶的粗鲁武夫。

只要是对郎氏有利的人,不管他的官职高低,都是郎氏的女婿人选。

郎筠灵就被嫁给了一个县令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