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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犇满脸愤怒,十六年前,宁家、师家还有肖家三大家在皇椅之下并列之时,他姜家在京都算什么有头有脸的玩意儿!

姜湛的刀鞘压在师正杰的肩膀,正要刁难,却看见魏福生从垂拱殿出来笑眯眯地说:“两位将军别吵了,陛下让师小将军进去呢!”

姜湛闻言,冷哼一声,道:“就凭他也配称一声将军,呸!”

压在师正杰肩上的刀鞘收了回来,姜湛面无表情地看了眼魏福生,啐了一口唾沫转身离开,羽卫们也回到原处。

魏福生看着姜湛的背影尴尬地笑了笑,请师正杰进垂拱殿。

“姜指挥心直口快,师小将军不要往心里去,陛下在屋里都听着呢,还说您性子收敛稳重。”

师正杰侧目看了眼魏福生,佩服不愧是行走在帝王身边的人,收放自如宠辱不惊一身好本事。

“咳咳,户部吵没银,庾司吵没粮,北疆的战事拖得太久了。”夏帝披着长袍,坐在烧着地龙的榻上,头疼地看着手里的札子。

白子瑜坐在下侧的交椅上,紫色公服一丝不苟,脸被地龙熏出一片粉红,宛若日暮霞红。细看还有些汗珠在额头。

“户部下旬该有一笔江南织造局的进帐,合计七十二万两白银,船舶司上月还有二十万两税银拖欠,姜青柏催了几次,没有结果。”

大邺自西南的渝城向东经澎、沃两城至沪城几乎包含大邺三分之一的边疆都是临海,其中丝绸、瓷器与茶叶为主最大的海洋船司贸易,其税银每个月都不菲,也是户部每个月最主要的进项。

此前官商勾结偷税走私,半个船舶司的大小官员被白子瑜革职,但亏空的银两至今没有补上。

“这次朕先解了朔北的燃眉之急,可户部收不上来的银子,让姜青柏自己去想办法,解决不了他就该挪挪屁股了。”

夏帝对姜家已经越来越没有耐心,即便晋王不在了,他也没有改变对太子和姜家的态度。

若是三皇子能站起来,太子之位便不一定还是夏昭天坐着了。

“陛下,师正杰到了。”魏福生带人进来,又把厚厚地帘子放下。

师正杰似感受不到屋子里蒸腾的热气,面色恭敬地磕头请安。

夏帝含笑地看着师正杰,说:“好小子,当年你把姜湛按在地上骑着打,如今面对他的挑衅能克制住脾气,看来是真的长大了。”

师正杰也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说:“当年小臣脾气不好,惹出事后每次都被父亲吊起来打得更狠,如今是再也不敢了。”

仿佛想起了过去,夏帝脸上露出怅然,对白子瑜说:“白相公的入仕晚了几年,二十年前师荣刚在京都可是出了名的暴躁,朕在潜邸时与他交手,他输了的话可是能一连几天都冷着脸对我,脾气是真臭。”

白子瑜跟着笑,说了句“人都是会变的”。

“是啊,如今那边连着几年打仗,日子不好过,他们父子带着三十万朔北军在北疆吃了十多年的沙子。”夏帝眼神沉寂,让人摸不透他在想什么,须臾后他的视线又转向地上,“阿杰,三十万将士吃不饱肚子,你恨不恨朕?”